道:“你家门前梨树下那条白色的狗吗?昨天晚上我们去你家,它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见两个老狐狸离自己已经很近,陈兵说道:“吴叔和许叔来了,你们昨天去我家也看到桥本太郎了吧!多好的一条狗,被人害死了。”
国字脸吴叔,眼光一闪,说道:“怎么回事?”
而老许没有说话,眼睛的余光却瞟向老吴。
“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他不仅把狗毒死,还把我栽种的柿子树拔了。”
“还有这等事——”老许惊讶地说着,尾音拉得很长。
“小兵,应该是你们村里的人干的。”王彪说道。
“王哥,有这个可能,问题是拔人家树苗无非是出口气,没必要把坑底的土都铲起来吧?”
陈兵咬牙切齿地解说,眼睛却看向老吴和老许:“吴叔,许叔,你俩见多识广,帮我分析一下?这是几个意思?”
老吴回答:“这个不好说。”
老许说:“可能是恶作剧。”
“恶作剧最多是把树苗拔了,不至于刨土和毒杀看家护院的狗,今天来得急,晚上回去我跟包村长汇报一下,让他帮我去派出所报案。”
老吴眼光一闪,说道:“报案应该也查不出所以然,你先去挖土方,工期要紧。”
陈兵故意说报案,实则是试探一下两个老狐狸,两个老阴货道法高深,口风紧得很。
等陈兵走远,老许与老吴也向挖机方向跟来,两人低声交谈。老许说道:“你昨晚安排人干的?”
“不试一下不放心。”
“现在放心了?”
“至少有结果,这小子树底下什么也没有。”
坐在驾驶室的陈兵,并没有发动机器,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都听见了。老许的心声也钻进陈兵的脑海:“老吴执念太深,哪有那么好的事,每次修路都能挖到宝贝。”
陈兵发动挖机,自言自语说道:“不知他们以前挖到了什么宝贝?”
老许与王彪钻到树荫下快活,老吴在杨伟与陈兵两台挖机之间来回踱步,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领导在指挥工作。
陈兵决定戏弄老吴这个老阴货。
陈灿乐此不疲地看着陈兵操控挖机,说了几次“让我试试!”陈兵以“工期紧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拒绝。
陈兵看见老吴正从杨伟那边走来,对陈灿说道:“哥,吴叔估计掉了值钱的东西,来来回回找了十几个回合,你帮他找一下,他们这些领导,很大方的,你帮他找到丢失的东西,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灿抬头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老吴,说道:“不像是丢了东西,像在散步。”
“这大热天,在太阳底下散步,亏你想得出来。”
“吴叔,我看你来来回回不停地找,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吗?我哥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一起找。”
“没丢东西,工期紧,我坐不住!”吴叔回答说,“你抓紧时间挖。”
老吴站在陈灿身旁,双手靠背,站得笔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可谓一点都不假,老吴当初听闻陈灿发疯了,颇同情陈百胜,让大家照顾一二,安排秋芬在蔡五八那边做小工。
谁又能料到呢?一旦与他的利益发生了碰撞,他连狗都不会放过,桥本太郎之死足见其心狠手辣。
人性的复杂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老吴盯着铲车倾倒的泥土,扫了几眼陈兵正挖的区域,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又踱着步子向杨伟那边走去。
两台挖机之间的作业区域,约有100米的距离,眼见老吴走到半路中间,陈兵大叫一声:“哟呵!”接着人就跳下驾驶室到了地面,蹲在铲斗前面用手扒拉。
“好宝贝!”
陈灿眨眼间跑到陈兵身边,两人一起用手扒拉着。
老吴听见陈兵的尖叫声,身形一震,向陈兵跑来,问道:“挖到什么了?”
陈兵见老吴上当,故作慌张地用泥土掩埋,说道:“没有挖到什么?”
“没挖到什么?你用泥土掩埋什么?”
“起开,让我看一下挖到什么了?”
陈兵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移开脚步,说道:“吴叔,见者有份,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
老吴弯腰,撅着屁股,双手挖土,手指触到坚硬的物体,误以为是心中期待已久的金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几息之间,老吴兴尽悲来,发现竟然是一块圆形鹅卵石,兰山岭脚下的河滩,遍地都是这种鹅卵石。
“吴叔,怎么不挖了,你不挖,这个宝贝就归我了啊!”陈兵不待老吴回答,用手刨出鹅卵石,浑身圆润,形如篮球。
陈兵看了一眼老吴,满眼欢喜,说道:“这个宝贝不错,拿回家压咸菜,当传家宝留给我儿子孙子。”
听见陈兵不着调的言语,老吴心里直骂:“真是个疯子!”
陈灿双手接过石头,掂量了一番,说道:“估计有二十来斤,后面挖到的归我。”
陈兵说道:“没问题,吴叔,你要带一个回家压咸菜吗?”
老吴说道:“我不要,你们拿去吧!”经这一番闹腾,老吴兴趣索然,朝在树底乘凉的老许走去。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在戏弄我呢?”老吴边走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