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偷偷瞄了眼庄清河的脚边,有影子啊。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偷偷看了看庄清河的脸。
就是他!长得跟个明星似的,没错了。
这时,庄清河也察觉到了旁边打量自己的视线,偏头看了看他,看到男人的供果和纸钱,露出了一个得体又带有宽慰的笑。
然后继续默默看着墓碑发呆。
“你......”男人开口。
庄清河看向他:“?”
“你出来了?”
出来?
庄清河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几眼,这话怎么说的跟自己进去过似的,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嗯了一声。
男人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迟疑了一下又问:“不怕晒啊?”
庄清河被他弄得也抬头看了看天,别说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哟,有俩小鸟飞了过去了嘿。
“今天还行啊。”太阳不算大,庄清河看着飞走的漂亮小绿鸟,随口回应。
男人吞了吞口水,指了指自己老爹的墓,问:“你见过他吗?”
庄清河凑过去看了眼照片,摇摇头说:“不认识。”
“呃......”男人心想,自己老爹过世八九年了,估计已经投胎了。这男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死了才两年多吧,还没排上号?
“下面,人多吗?”男人又问他。
墓园的布局是梯形的,他们这个位置在比较高的地方。庄清河见他蹲着,以为他懒得站起来让自己帮忙看,于是往下面瞅了一眼,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什么节,没多少人,庄清河摇摇头:“人挺少的。”
“!!!”
男人看到他做出了看的动作,汗毛瞬间就立起来了。
他还是觉得荒谬,想到另一种可能,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你是双胞胎吗?”
“哈?”庄清河愣了愣:“不是。”
接着又笑了,转头看着墓碑,喃喃道:“我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可别再有第二个了。”
男人噤声,不是双胞胎,他的最后一种猜测也错了。
五分钟后,两人就在墓碑前盘腿坐下了。
“我姓曲,叫曲歌。”男人自我介绍,性子看起来挺爽朗的。
庄清河笑了:“你这名字占便宜啊,曲哥。”
“歌曲的曲,歌曲的歌。”
曲歌的父亲生前好酒,他每次来祭奠都会带一瓶酒过来,一半倒,一半喝,算是陪老爹。
今天这瓶酒也打开了,曲歌倒了两杯,和庄清河一起喝着酒聊了起来。
庄清河心里烦,喝得有点急,很快就微醺了,不然也不会发现两人接下来的谈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是有什么烦恼吗?”曲歌问他,未了的心愿什么的,所以才徘徊不去。
这么明显吗?庄清河心想,自己愁得都被人看出来了?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墓碑,面对这个陌生人,突然也想吐露一下,于是说:“我就是,我喜欢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他只喜欢死掉的那个我,不喜欢活着的我。”
哦,旧情未了。
曲歌了然:“人嘛,有时候就这样。还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又追悔莫及。”
庄清河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商珉弦对安安可不就这样。
曲歌见他点头,于是接着又劝:“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困在原地,还是应该忘掉前尘旧事,开始自己的新生。”
该投胎赶紧投胎啊。
庄清河看着眼前的酒杯,声音很苦恼:“谈何容易啊,我要是能想通,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曲歌也叹了口气,劝了几句,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超度亡灵什么的,他也不是这块料。不过他性子开朗,话又密,倒是没冷场,两人一直聊到酒瓶见底。
最后庄清河是有点醉了,说:“该回去了。”
曲歌点点头站起来,想观摩一下他怎么“回去”。
庄清河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有点没起稳,趔趄了一下。曲歌下意识地伸手扶他,扶住之后愣了一下,手又控制不住地往上摸了两把。
庄清河莫名其妙,推开他:“你干嘛?”
“你是热的诶。”
“……”庄清河更莫名其妙了,说:“废话,我要是凉了还得了。”
最后庄清河才搞明白曲歌是抱着什么心态跟他聊了这么久的,给他乐的不行。
曲歌受不了,说:“能别在我爸的坟前笑得这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