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悠闲地享福,都是因为有他妹妹帮著干活的缘故。
父母不在,兄长为大。凭借这点,继嫂子便给赵大郎出馊主意,让他做主把小姑子嫁给一个年过半百,但家底厚实的老头子。
赵翠枝一手把钮钮带大,对她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嫁出去,那钮钮留在家里面对不喜自己的父亲和不慈的后娘,可想而知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因此她死活不同意,和兄嫂吵了一架后,带著孩子负气出走。
也是这一趟负气出走,让她发现了说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没了”的人,却又穿金戴银地出现在一家糕点铺里,身后还有仆人跟著,看著好不威风。
赵翠枝足足盯了那家糕点铺几日,终于确定那位所谓的“夫人”就是她回个娘家后就不见了的前嫂子、钮钮的亲娘!
想到这里,赵翠枝坐不住了,多番打听之下,终于成功地找到了陈府的位置。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赵翠枝也是没想到,以往看上去那么软和的一个人,硬气心肠来居然如此狠,胆子也如此之大,未曾和离便敢抛夫弃女,转投别的男人怀抱,不要脸至极!
虽然对方不承认自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但真要细究起来,赵翠枝其实是不怕的。
她再三衡量之后,没有这么做。
她不想让钮钮顶著有一个不守妇道的娘的名声,她实在太清楚那种被流言蜚语包围的感觉了,她不舍得让钮钮来承受这些,所以她没有闹大,而是选择离开。
然而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等著自己和钮钮的情景,赵翠枝便忍不住满心茫然,长兄如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她兄嫂铁了心要将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她是没处去伸冤的。
所以那样的一个家,她和钮钮真的可以回去吗?
如果不回去那里,那这天大地大,哪里又还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想到这些,赵翠枝不禁悲从中来,就著被汗水辣痛的眼睛,眼泪水也是扑嗽嗽地掉落下来……然后就被苏二瞧了个正著。
也是因此在苏二问她到哪去要不要载他一程时,赵翠枝茫然摇头:“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那……”苏二抓了抓头发,犹豫地问道,“你要是没地儿去,要不要去我们寨子里?”
天地可鉴,二当家问这话时,真的没什么私心,因为寨子里的哑婶还有小五小六等人当初都是这么被捡回去的。
于是,赵翠枝就上了他的马车,人生的际遇也随著这辆马车驶向了另一个圆满的方向。
当然,这个暂时是后话。
把人安顿下来后,苏朗便拉著罗湛去和他爹商量了一下在后山哪里挖个冰窖的事情,否则等徐飞那边答应的冰来了之后没地儿放。
一般这种父子俩的谈话,罗湛很少插话,他是个识趣的人,知道他家泰山大人只想和小混蛋拉家常,享受这种只属于他们父子二人的平凡的温情,便心甘情愿地降低了存在感。
苏朗道:“有了冰窖也方便一点,夏日里那些吃不完的肉就有地方存放了。”
苏大连连点头:“还是朗儿想的周到。”
“还有啊爹,茶楼里有人把咱们的事迹编成书在说呢。”苏朗把去城里的所见所闻和他爹分享了一下,还特别强调了一下那个侠盗的名号。
苏大咧了咧嘴,小酒窝若隐若现:“侠盗不错,比山贼好听。”
这反应和罗湛差不多,惹的专心喝茶的某人看了大当家一眼。
苏朗瞅著他爹的酒窝,分神想了一下,这么萌萌哒的爹,完全不想给别人肿么办?可是他爹还年轻著呢,日后寨子里的大伙儿都成双成对了,他爹一个人不是会显得很可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