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中飘荡着这艘船,所有人都静默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被捆绑了上身的山羊胡子,因为被吓得半死,不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明茉坐在船头,心里盘算着各种心思。
劼崖隔着这几个人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
她身上那个邪恶的东西,似乎是出于对劼崖的忌惮,已经安静了很长时间。
除非那个小人作祟,谁都没办法看穿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此时炎炎的日头渐渐走进了乌云里,原本黑沉的水面一时间变得更加黯淡。
一阵凉风从峡湾的那头推着云层突然吹来,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明茉木讷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耐着性子地说道:“半里城在海边,所以不会下雪,每年冬天的风从剩都那边过来,雪只到哨岗前的位置,所以我听说,剩都的夏天,只有短短的十几天呢!”
劼崖却只是不吭声,明茉知道自己讨了没趣,只能用手挑了耳边的发丝,又支吾着唱起了一首不着调的歌。
而混在人群中的越跋和轻逻,正一边极力探听着周围的一切,一边强忍着不显露出来。
这个女孩在跟谁说话?轻逻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之前出现在哨岗的那个男人。
消瘦的身影,眼神像蛰伏在夜里的动物,时刻装满了戒备与怀疑。
这时呼噜呼噜的几声,趁着日头看不清楚,山羊胡子从鼻子里喘着粗气,居然抖了抖双腿摇晃着站了起来。
明茉和劼崖都错愕地看着他。
这个人也是彻底没了心智,摇摇摆摆地倒转过身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船舷上,半个身子搭在外边,脸都快贴进了水里。
他嘿嘿地笑了笑,朝着水中小心翼翼地说道:“喂,老头!找我是吧?去那边?好好!你让开点,你让开……对!我这就下来……”
劼崖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他缓缓地站起身来。
果然短瞬之间,山羊胡子突然双腿一蹬,“扑通”一声扎进了水里。
明茉的一只手还系在那根绳子上面,被巨大的力量一拽,像拔草一样跟着滚下了船。
劼崖随即往前一跃,极快地闪过了整条船上的所有人。
只觉得风一样的速度扫过了脸侧,然后一阵银白的光落了下来。
越跋和轻逻都忍不住浑身一怔。
这人居然一直坐在身后,而他穿越整条船的速度,连身旁的衣角都没有带动,更不用说是触到了什么人。
等明茉回过神,她已经被劼崖一把提起扔回了船仓。
手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削断了根,顺着斩开的位置一路碎成了粉尘。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摸着手腕来回看了看,耳边还回荡着“噌”的一声,像金属一样剧烈的回音。
而劼崖站在她的身前,低头看着她的脸,右手正把一道银白色的光推回到了自己的背里。
“那是什么!”
她惊奇地伸手指了指劼崖的身后。
劼崖见她没事,独自转过身去没有回答。
明茉跟着支撑起身体,往前几步仔细打量着劼崖的后背。
什么都没有,平平整整,而且完好无损。
她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嘴里说道:“你把它藏哪儿去了?”
心里的小人却在惊叫着:“是骨刀!他居然有这种东西!”
“什么?”
她立马忍不住脱口而出,又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劼崖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却把这一问一答听得很是清楚。
木头小人像是受到了十足的惊吓,在明茉的身体里上下翻了个身,努力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一时间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这股强烈的恐惧,捂在脸上的双手抖个不停,眼眶里瞬间沁满了泪水,腿一软就整个瘫倒在地。
直到这种冲撞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随即而去的还有明茉的不安与悲伤。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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