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蔡氏对一旁站着的李妍说道:“妍姐儿,快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呢吧?”
李妍笑着说道:“娘,干嘛要掐你?我早就知道鸿哥儿是个出息的,日后说不定他进士也中得了呢!现在就被吓成这样,日后待他中了进士,你还活不活啦?”
听完李妍的话以后,李蔡氏勉强镇定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拉住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的李鸿过说道:“鸿哥儿,这次你考上了举人,许夫子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说道此节的时候,李蔡氏眼睛有些湿润,声音也哽咽不已,抬起袖子来使劲儿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才接着说道:“本来我还担心你考不中举人,许夫子不愿意收你做学生呢,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拜师去了。走走走,礼物我已经准别好了,我们一家子赶紧都到许夫子家里去,今天就拜师!”
在李蔡氏的眼睛里面,根本没有考虑过任何赵氏兄弟二人所说的“拜师的种种不利因素”。在她的眼里,只有许老夫子看不上李鸿过,不愿意收他做徒弟的道理,万万没有李鸿过不想拜他为师的道理!李鸿过能拜到他这么厉害的人做师傅,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李鸿过、李蔡氏、李妍三人带着丫鬟和小厮带着大堆的礼物到了许老夫子家中,正式向他拜师了。
许老夫子端坐在正厅的主座上,再次见到李鸿过的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问道:“敏之,想好啦,确定要拜我为师?我可没在官场上混过一天。”
李鸿过笑呵呵地跪下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学生仰慕夫子的学识,希望能拜夫子为师,恳请师傅能收下学生做徒第,徒儿日后自当尽心孝敬师傅,万万不敢做出违背师门的事情。”然后他对许老夫子磕了三个响头。
李蔡氏和李妍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生怕许老夫子说出不收徒的话。
许老夫子看着李鸿过的表现很满意,说道:“还不看茶,要喝过了这杯茶,才能收下这个乖徒儿呢。”
李蔡氏等人大喜,站在一旁的佟姨娘见状一使眼色,许老夫子的下人们也赶紧应景地拿来一杯茶,让李鸿过给许老夫子敬茶。许老夫子接过茶杯以后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眯眯地拿出了自己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玉佩,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这可是我许华舟这辈子第一次收徒弟啊,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徒弟了。”
李鸿过站起来喜滋滋地收了玉佩,说道:“师傅,您放心,敏之一定不会让您后悔收我这个徒弟的。”
许老夫子已经年逾六十了,两个儿子也已经到了不惑之龄,两人都曾经中了进士,而且都已经娶妻生子,孙子都很大了,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京城里,现在两人都外放到外省去做官了,每年只是过年的时候才回来。许老夫子的老伴儿虽然还健在,但是已经中风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意识不清醒了,他家中现在打理中馈的是他一个姓佟的姨娘,既是今日里在正厅里招待李蔡氏的那个女子,他家中关系简单,且很多人都不在京城,李鸿过倒也不用和他们打什么交到,只是写信通知他们一番便罢。
不过他毕竟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几十年,而且一直在赵氏族学里面做夫子,因为知识丰富、预测准确,也被赵氏族学奉为一宝,给他的待遇都很好,他也有一些学问好的老友,交友甚为广阔。
收弟子这么大的一件事,当然要广宴宾客了,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李鸿过正要参加三日后的进士科考试呢,所以就一切从简,只是当天晚上在许老夫子家中开了三席,请的都是一些许老夫子比较亲近的老友和赵志远、赵志刚两家人,席间也不喝酒,吃完席面应应景之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赵志刚还在永平县城没有能赶回来,不过他倒是理解李鸿过的决定,他是看着李鸿过一步一步从永平县那个小县城里面走出来的,知道李鸿过知恩图报的性格,既然他如此感激许老夫子,那么拜师也是应有之义,其他的官场倾轧、人脉积累之类的东西,离他都还太远了,还不如得了眼前的实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