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戏在室内拍摄,第一场便是皇子百里言见识了皇宫吃人一样的黑暗,一时间受了巨大的打击,躲在宫殿快要疯了,这时丞相白之年急忙赶了过来,准备进行劝说,话未说出口,自己深深陷入痛苦的泥沼中。
所有准备工作完毕,演员们全都走出休息室,站在旁边看着,刚才的老演员穿着戏服往前站定。他倒要看看,不过一个新人而已,有什么能力进入剧组?而其他演员多少存着一点看戏的心思,即使这顾今爵演技再好,在苏巨星面前,只怕会被灭成渣啊,真是可怜,想必这新人的自信和沉静很快就会消失了。
看,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平时的亲近啊和蔼啊皆不可轻信,他们心里怀着什么心思,又抱着怎样的念头,谁会知道?说不定前一秒正和你笑容满面,后一秒便费尽心思去贬低你,在你出丑时,心里指不定笑得多么乐不可支呢。
顾今爵无视了周围的眼神,淡定的很。混圈子那么多年的他怎会不知道他们是想看戏?这种时候,不必在意,也不必紧张,用实力狠狠扇他们一耳光就行。让他们瞧瞧,看戏这种事,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乐子的。
收音设备各归各位,只等着导演一个眼神下令。顾今爵站定位置,垂眸随意一瞥,看到袍子起了皱,刚想弯腰去抚平,斜侧里忽然伸出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耳边响起低沉,仿佛吟唱般的声音:“不要低头,皇冠会掉。”
顾今爵楞了,眼看着苏承弯腰为自己抚平袍子上的皱褶,心下疑惑对方刚才说的话。皇冠?哪来的皇冠?
苏承整理完袍子,直起身双手往上抬,为他整了整领口,神色专注地低声道:“你可是我的皇子啊。”
皇子就该劈荆斩刺地突破重重障碍,踏着坚定不移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铺满星光的、高高在上的皇位,头戴皇冠,那是皇子的骄傲,更是皇子蜕变成王的证明——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娱乐圈这条路有多难走,苏承是知道的,正因此,他期盼着他的小皇子能够浴血奋战,穿过扭曲不堪的道路,顶得住狂风暴雨,受得住奢靡耀眼的诱惑,最后登上荣耀辉煌的皇位,将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而顾今爵很莫名的,想起他起誓般的话语——“你是我师弟”。
没等顾今爵仔细去看苏承的表情,卫浏向灯光师比了个手势,刺眼的灯光亮起,昏暗的宫殿登时亮堂起来。
场记板打下,两人调整好状态,一个眨眼就入了戏。
百里言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脸惊恐,褪去血色的面容看上去惨白如纸,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随着摇头的动作凌乱地披散在肩膀,往下滑落,遮住了他半边脸。
偌大的宫殿很安静,只余他剧烈的喘息声清晰可闻,还有那近乎哭泣般的低喃:“好可怕……好可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猛地拔高音量,接着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如墨般浓稠,竟找不到一丝光亮。
“吱呀——”门开了,有谁走了进来,脚步很轻,阳光一时顺着敞开的门涌进来,骤然满室光辉。
百里言连连后退,惶恐地躲在屏风后面,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是谁?又有人要来杀他吗?是谁派来的?曹大臣?朱将军?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会是这样?皇宫是这样的地方吗?皇宫是这样……如地狱一样的存在吗?
来人轻声关上门,阳光被隔绝在外,残余的一缕光芒透过门缝照进来,细长的一道光线,照亮了来人的面容。
百里言大着胆子往门口望去,一眼便看见穿着浅绿色长袍的白之年。他站在门边,一向俊美温和的面容泛着一丝苦笑。
这皇宫的残酷,到底是让皇子知道了。皇上啊皇上,您千不该万不该答应了皇子的请求,这个从小被您保护到大,单纯干净如白纸一样的孩子,该如何接受这血腥凶残的场面?该如何接受往日待他不薄的大臣居然一直怀揣着要杀他的心思?
白之年蠕动着嘴唇,却不知要说点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一步步走到百里言面前,蹲下身,缓缓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年,眼底翻腾着痛苦,柔和的声音一遍遍说着:“别怕,别怕,皇子,我会保护您,我会守在您身边,别怕,有我在,无人能伤您……”
宫殿很安静,白之年说的话如同低语,又像是催眠一样,融入了沉重的空气中。百里言呆呆地靠着他的肩膀,双眼仿佛是一汪深潭,黑不见底,死气沉沉。他望着窗户,朦胧的阳光洒进来,本该是温暖的光芒,他却觉得浑身寒冷,仿若置身严寒的冰窖。
“皇兄……”
一声细微的低喊慢慢消散,糅杂了无数哀伤。
“卡!”
卫浏及时喊卡,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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