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场景还有些后怕,不知不觉间越搂越紧。
齐邵被他抱得快喘不上气儿了,轻轻推了一把,说:“再这样下去,我的命没丢在幻境里,却得折在你手上了。”
钟青宇笑出了声,打从齐邵醒来,他脸上的傻笑就没停下来过。他和齐邵面对面躺着,想要伸手摸一摸齐邵的脸,却先碰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
“那天我追过来,就看见熙彤跪在地上抱着你,你脸上全是血,生死不明,那时候我真的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钟青宇牵起齐邵的手,想把戒指取下来,“你背着我偷偷在戒指上做手脚,害我差点吓死了,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齐邵缩回手护住戒指,说:“别费劲了,一次性的,也就能护你那一次。再说你是不是也有事没告诉我?”
钟青宇装傻:“什么事?”
幻境崩塌前,那只魔幻化出的鬼影们疯狂撕扯齐邵,齐邵看见自己浑身血肉模糊,甚至心脏都被贯穿了,可是神志却一直是清醒的。他看见那个贯穿他心脏的鬼影嘶叫着把手缩了回去,整个手臂顷刻间就化为灰烬。
这不会是封魔印的力量,那只魔知道他身上有封魔印,何况他就想从他身上获得封魔印,所以一定有办法碰触封魔印。一定是他身上有什么别的东西让那只魔很忌惮,所以才一直不敢直接对他下手。
幻境中所有的法宝都是假的,并没有效果,所以产生作用的东西一定根植在他自己身上。齐邵这段时间跟随陈东宴练习已略有心得,查探之下才发现了那缕不属于他的魂魄。
“疼么?”齐邵抚摸钟青宇的眉心,抽魂之痛,想想就心疼。
“早就不疼了。”钟青宇捉住让他里直发痒的手,亲吻了一下指尖,说:“只要你没事,别说是一魄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钟青宇有心想再多和齐邵说说话,但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确实太累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反倒是齐邵,不管是现实里还是幻境里,几乎都是一直躺在床上,所以精神还好。他静静地看着钟青宇的睡颜,虽然现在的钟青宇样子邋遢,几乎毫无形象可言,可齐邵就是觉得很帅,有一种特别让人安心的魔力。想到钟青宇默默为他做过的事,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除了陈东宴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跟他们一起出行,其他人都跟着陈启瑾一起前往钟家老宅。
“协会能派出去的人手已经全都过去了,就等你们几个人。”
尽管陈启瑾已经在路上向他们说明了封魔井现在的情况,可真正到了那里他们才发现,情况比描述得更严重。
齐邵还记得上次来参加钟老爷子的葬礼时,黑色的魔气仅蔓延到半山腰,而现在还没到钟家老宅就已经能见到铺天盖地的魔气。
这会是正午时分,虽然冬天本来阳光也不太刺眼,但这会也该正是明亮的时候。可眼前的情况完全和明亮沾不上边,就像夏天傍晚暴雨前一样,光线仅够辨认出周围的物体。
先前派来的天师们大部分没有钟家人的抗魔体质,因此分为两批,轮换值守。齐邵他们在山上只看到了一半的人,另一半人已经撤出了魔气覆盖严重的区域,
钟青岚和钟青筑兄妹虽然年龄还不够正式入会,但钟振林死了,钟青宇要守着齐邵,钟振桥又神志不清,只得被迫扛起了守护封魔井的责任。兄妹俩跟着前辈们出过几次任务,不过那时候都只是打打下手,这是他们第一次承担起这么重要的责任,几天轮守下来都显得十分憔悴。
这会钟青筑跟着另一批人休息去了,只有钟青岚在山上。失去父亲的打击和高强度的灵力消耗让小姑娘看起来远没有了上次的活泼劲儿。
“会长、青宇哥。”她有气无力地对来人打了声招呼。
陈启瑾拍了拍她的肩,安抚了一番,让她先去一旁休息,然后带着钟青宇他们继续朝封魔井进发。
上次来的时候周围的树上还只是挂有符纸,现在不光符纸贴的更密了,树干上也刻上了各种咒印,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一路上常会遇到在树下打坐的天师,饶是齐邵入行时间尚短,也能看出他们似乎是布下了某种阵法,在关键处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