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的,再说,说一个人漂亮,往往并不只是指相貌,还指他的地位,所从事的行业,对周围人的影响等等。他是唱戏的,很多人能够看到他,追捧他,并且欣赏他的美,说他美如天仙,冠绝天下,又有什么不妥呢。即使有些养在深闺里的闺秀,比起小灵仙来,美多了,但是能够见到她们的,除了家人,也只有未来夫家的人,这些人再漂亮,又不能被很多人欣赏,甚至一般人不能过于赞扬,不然就是有毁她们的名声。像家中三姐,五妹,我觉得就够漂亮,但是养在深闺,也只是家人能看到了,她们是庶女,平常连出门做客的机会都没有呢。”
许七郎觉得季衡这话的确是有理,之前不愉的心情,听了季衡柔和的言语之后,也就好了很多,笑着说,“果真如此。虽然小灵仙长得并不如传言中美,好在戏还是唱得好的。”
季衡道,“总归是得不到的,梦中的,反而是最美的。要是小灵仙今日不卸妆后来陪席,咱们反而对他更好奇。”
许七郎说,“什么是得不到的,梦中的是最美的,衡弟,你在我心里就最好看。”
季衡无语地看着他,“你留着这话对你媳妇说吧。你这么说,你不起鸡皮疙瘩,我还要寒了一背呢。”
许七郎被他说得嘿嘿笑起来,又问道,“你今日同赵世子说了些什么?”
季衡愣了一下,才推开他一些,说,“没什么,就是劝他进宫去伴读,不要每日流连声色之所。”
许七郎听闻是此事,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反而更欢喜从车窗口看外面繁华的街景。
季衡和许七郎出门去给张诩践行,是请示了季大人和许氏两人的,所以两人回去,就又要去告诉季大人一声。
不过得知季大人出门去游园去了,没有在,季衡便又和许七郎回了后院去。
许七郎说,“姑父管得也实在太严了,你我出个门,总要向他请示,别的家的孩子都没这么受拘束的。”
照说季大人是个十分严格的人,一般孩子都该怕他,至少季家的孩子们,除了季衡,别人都怕他。没想到许七郎偏偏不怕,还时常在背后嘀咕他的各种坏话。
季衡笑着说,“你这话让我父亲知道,他定然要说,你是你父亲交过来的,不严加管教,对不住你父亲的托付。”
许七郎叹了一声,说,“也是。”
之后两人又去向许氏请安,没想到许氏也不在,出门去不远处的静安寺上香去了。
季衡便也落得轻松,让丫鬟荔枝去准备了洗澡水,洗了个澡,就爬上床睡午觉去了,许七郎回了自己房里洗个澡换身衣裳来找季衡,发现季衡已经睡下了,他想了想,也爬上了季衡的床,睡在他的旁边。
马上就入六月,天气已经挺热,季衡身上只搭了一床很薄的绸被,许七郎也拉了一角绸被搭在自己胸口上,就撑着胳膊盯着熟睡的季衡看。
他也算同季衡从小一起长大,这么日复一日地看着季衡,但是也并没有因为太熟悉而忽视他的长相,此时这么看着,他觉得季衡是真好看。
但是抛开季衡的长相,他也喜欢他,看着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在循环流动。
十三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许七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却开始被辗转反侧的思念和不知如何表述的心思所折磨了。
他盯着季衡看,看得累了,才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六月的第一日,赵致礼并没有让季衡失望,他一大早就进了宫。
季衡到的时候,他已经打完了拳,一个人站在东偏殿檐下看着依然带着一层灰色的天空发呆,季衡在浅薄的晨色里看到他孤零零站立在那里的身影,不由有些同情。
季衡走上前去,对他微笑道,“世子殿下,早。”
赵致礼不满地说,“早是早。不过你什么时候能不叫我世子,而是叫我的名,或者字,都行的。当然,你叫我赵哥哥,我也能欣慰接受。”
季衡从他身边走过,淡淡说,“你在小和巷里待了些日子,说话都带着花腔了吗。”
赵致礼说,“咱就不要说这个话了,我以后不会再去的。”
季衡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说,“你这话我可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你以后去了要如何?”
赵致礼赶紧道,“既然你知道不可信,那咱们就不赌。”
跟在季衡身后的抱琴没忍住被他这话逗笑了,但是他又马上意识到在之前赵致礼说要换了他去做娈童的事,他就赶紧让自己肃穆了神色,对赵致礼行了礼,“世子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