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打发走愤怒中的江宾璋,便乘车从后门离家,直奔新宅。
江宾璋气呼呼的坐车回家,走到半路,忽然想起哪儿不对。晋阳王有这份口供,他的大女儿也有,那他二人岂不是有关系?难道说宫里传闻晋阳王喜欢一名贫贱女的消息是真的?不会这么巧吧,这人正好就是他的大女儿……
江宾璋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他忙命车夫驱车回去,江宾璋慌里慌张的跑到江宅的大门,急得甚至自己亲手敲门,半晌儿没人应。小厮们也上来敲喊,还是没人搭理。江宾璋便命人从后门找,江宅的后门也紧关着。江宾璋心料不好,叫人翻墙去院里查看。院子里的人果然都没了踪影。
“好一个‘江二姑娘’,真真是气煞死我了!”江宾璋恨得咬牙,一拳砸在大门上。
躲在暗处的卫二见此情形,麻利的骑马直奔相国寺,向王爷报告实情。
祁连修离府之后,对外美其名为“外出游历”,实则一直躲在相国寺内享清闲。祁连修觉着虽然太后不大可能查出江清月,但他还是不放心江清月那边,故而一直派人在江宅附近守候。今日在江宅外面当值的两名侍卫分别是卫一和卫二。
祁连修见天还没黑,卫一就赶着回来了,心知有事,便问何故。
卫一忙将今日所见情况一一详述。
“她搬家了,江宾璋在她家门口生气的砸门。这事儿倒有趣去了。”祁连修眯眼笑道。
这两天江宾璋接连造访江宅,必定事出有因。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和钱氏的事受威胁,江宾璋随便派人灭口就是,根本不必如此耗费周折,而且还是委身亲自登门。祁连修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他必须换了个角度去琢磨。
江清月,江宾璋。这俩人还真巧,都姓江。
祁连修忽然想起江清月的身世,当初在相国寺,她跟自己提过一嘴,她是五六岁时被人捡回家的,而且以前的事她并不记得。祁连修仔细琢磨其中的因果,派人详查当年卿侯府的情况。江宾璋在八年前竟然刚好丢过一个女儿。
江清月身世如何,在祁连修心中已然揭晓了。
江宾璋的妻子害了江清月,与江宾璋偷欢的淫妇又害了江清月的养父母……
这个江宾璋果然是个祸害!
祁连修冷笑,就算是看在卿侯的面子上,他也没法子原谅这厮。
高德禄这些天近身伺候王爷,眼看着王爷总是关注江绣娘的情况,他自然也就猜出王爷中意的姑娘是谁了。高德禄心里头又惊又喜,他很为王爷在男女事儿上的开窍感到高兴,不过两人的身份之差又着实令他发愁。
高德禄听说江姑娘和江大人走得这么近,一时脑抽就想歪了。“王爷,奴才劝您早下手么,先把江姑娘接回府里再说。您瞧,江大人先出手了。江大人也是,一般年纪了,江姑娘都能当他的女儿,他怎么就——”
“啪!”祁连修一扇子拍在高德禄左脸上。
高德禄疼得扑通跪地,捂着脸蛋子边哭边赔错。
“管好你的嘴。”祁连修起身,冷冷的瞟一眼高德禄,方背着手离开。
高德禄抖了半天的嘴,终老实的撅着屁股跪在地上。
高德禄虽然在祁连修跟前爱唠叨,但他对外却是个极有分寸的。或许是祁连修平日少言寡语的关系,碎嘴的高德禄反而在他身边留的时间最长。祁连修虽时常训斥高德禄,但从没动过手打他。
这回事儿大了!
高德禄反思自己这次的过错,觉得自己真该打。还没有查实的事儿,他便随便怀疑人家姑娘的名声,实属不该。再者说,江姑娘为人极好的,待他也不错,还曾送过绣画给他。
真不该啊!
高德禄哭着抽自己嘴巴赔错,一直打。
祁连修在门外听了半天,方出声叫他停下。
高德禄赶紧爬到王爷跟前磕头认罪。
“她不是本王看中的美人,是妻子。”祁连修背着手,颀长的身子迎着阳光,背影刚好压在身后跪着的高德禄身上。
高德禄身躯震了一下,赶紧磕头称是。自此,高德禄一定要在心里头江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高德禄正在心里头咒骂自己蠢笨,耳边突然传来王爷淡淡的笑声,似乎很愉悦。
“如此也好,事情变得更容易了。”祁连修展开手中的扇子,心情很好的扇了扇,他转而吩咐卫一速速去将刑部尚书请来。
……
太后派人在晋阳王府扑个空后,她才从太子嘴里听说祁连修外出游历。太后自是不信,恳请皇帝派人在京城附近的各大官道上追查祁连修,结果自然是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