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参不明所以,眨眼问道:“什么姨娘?”
娘们便指向叶习晴道:“这不是你姨娘?”
程元参道:“她是我二婶,不,她是我姑夫。”说着也察觉对方问话不怀好意,便挣脱开跑向叶习晴。
回房后,程元参学了几句话给庄明卿听,庄明卿听完失笑了,跟石嬷嬷道:“还得赶紧搬,再住下去,可要生出许多闲话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赁院落,布置新家,请稳婆等。
石嬷嬷也相看了几个乳母人选,总认为不合适,和庄明卿道:“公主殿下,咱们迟些总归要回京的,而乳母是当地人,怕不情愿抛下家小跟着进京的。初生娃儿习惯了第一个乳母,换了别的乳母,又怕不适应。”
庄明卿道:“这有什么可愁的?到时我自己喂养娃儿便是。当初产下元参时,我们也没能力请乳母,可不是我自己喂养的么?瞧瞧,元参不是挺健壮么?”
石嬷嬷急了,低嚷道:“以前还罢了,现下您可是公主,怎么能自己喂养娃儿呢?且回了京后,还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儿呢,亲自喂养娃儿便没精力做别的事了。”
庄明卿道:“嬷嬷别急,我且先喂养着娃儿,待回了京,再找乳母也成。”
两人争论着,程毕三过来道:“且先找乳母备着罢,到时公主自己能喂便自己喂,不能自然是乳母喂了。”
她们这里忙乱着,在京城的程太夫人却是扳手指计算庄明卿的生产日期,一边嘀咕道:“明卿也是一个可怜见的,生元参时,万里一点不知道,这会生第二胎,又没什么亲人在身边。”
舞阳公主听得她的嘀咕,忍不住道:“怎么没有亲人在身边了?毕三和习晴不是跟着出京了么?”
程太夫人意有所指道:“明卿和万里还没成亲呢,毕三和习晴可不算明卿的亲人。且毕三和习晴哄哄元参还行,生孩子的事,他们懂什么了,别添乱就好。”
生孩子毕竟是一脚跨进鬼门关的事,舞阳公主听着嘀咕,也微微心焦,只嘴里安慰程太夫人道:“明卿自己是大夫,身边也跟着一个得用的石嬷嬷,料着没事儿的。”
程太夫人道:“只盼万里快些赶到,也给明卿一个定心丸。”
程万里自是日夜兼程赶路的,但再怎么赶,算了算,好像也赶不上庄明卿生产的日期。
七月中,江南酷热难当,一个粗使嬷嬷提了一桶水泼在院子前,水汽蒸起,石板铺就的地面一下就干了。
石嬷嬷出来道:“令人再挑几担水,院子外都泼一泼,再置几桶水在角落中。”
粗使嬷嬷道:“何不多买些冰呢?我看大户人家,这当下都是买冰置在房中呢,可凉快了。”
石嬷嬷道:“置冰虽凉快,可冰总归有寒气,现夫人快生产了,可不能受半点寒气。”
正说着,程毕三在窗边招手,用嘴型喊道:“石嬷嬷快来!”
石嬷嬷忙进去了,小声问道:“怎么了?”
程毕三指指榻上正午睡的庄明卿,示意石嬷嬷去看她腹部。
庄明卿穿着薄衣,因侧身睡着,腹部绷得紧,正好看见她腹部上一会儿凸出一个小拳头状,一会儿凸出一个小包包。
庄明卿睡梦中,不忘用手轻抚腹部,安抚着腹中乱动的胎儿。
石嬷嬷看了一会,却是色变,低声道:“二爷赶紧去请大夫来。”
“是有不妥么?”程毕三吓白了脸色。
石嬷嬷道:“快生产了,按理来说,不该再动得这样厉害的。这像是娃儿在肚子里不舒服才乱动的。”
程毕三不再问,一下奔出门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来了,正好庄明卿醒了,便上前诊脉,诊完道:“这是天热心燥,影响了胎儿。”
石嬷嬷道:“须不须服些安胎药呢?”
大夫摇头道:“不须的,只这房中也太热了,你们搁些冰罢!有孕的人,比常人更怕热的。”
石嬷嬷道:“就怕侵了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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