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的,但她不知道当他们面对面时,她是不是还能保持冷静自持的态度。倘若他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么她也会那么做。但是,他若再次碰触她,她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的心仍然十分脆弱。
雅莉躺在黑暗的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无法成眠。最后的结论是她不太可能睡着之后,她决定她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迈特与伟恩神父共用的舱房在船的另一边,她想今晚她不用担心会再看见他们。她起身再将衣服穿上,然后偷偷溜到甲板,在月光下靠着栏杆的扶手站着。
“你不是神父?”迈特重复伟恩的话,眼光从伟恩身上移到刚刚被他丢到床上的领饰。“你到底在讲什么鬼话!”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么那场婚礼不算数了?”迈特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
当迈特想到伟恩伪装下的所有结果时不禁大笑出声。
“我不知道你想到什么这么好笑。”伟恩想着自身的境况,不假辞色地对迈特说道。
迈特仍咧嘴笑道:”幸好雅莉和我没有那么认真的看待我们的婚誓。难怪你那么紧张兮兮地要把我们隔开。”
伟恩甚至不想谈论那个话题。他从他的袋子里拉出一件白色亚麻衬衫,开始换上它,很高兴终于可以再次做他自己了。“好消息是,你不用担心废止婚姻的事,因为打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
“实在太惊人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是白伟恩神父,那你是谁?”
“你确定你要听?”
“我想我最好听。”他边说边坐在他的床铺上。
伟恩把叔叔的去世告诉他,说明就在那时接到安劳伦的信与书,以及菲力和洛比的到防。他解释道,在他们的来访后,他读了那封信,知道安劳伦如何绝望地请求他叔叔,以及他决定遵照那位收藏家的遗愿。最后又说他们三人应该要继续寻找那顶王冠,同时确保劳伦的儿子不能染指那顶王冠。
“我希望能在不惊动菲力或洛比的情况下离开伦敦,所以我冠上我叔叔的职称,然后在隔大一早前往波士顿。劳伦的信上指示,只有我叔叔;才能领导这个搜寻行动,因为他的虔诚信仰是他令人信赖的最好标记。而我做了平时所能做的一—以及我认为我必须做的事。”
迈特看着伟恩,在他卸下神父身分后,第一次以全新的眼光看他。伟恩就像他自己一样是个冒险家一个负有使命的人,但不是要解救世人灵魂与维护正义公理的神父。当他试着想像自己陷入同样的困境时,他又开始大笑。“很困难,对吧?”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有多困难。”他答道,想到他在火车上的漫长时间与在修道院的时候,他是如何尽己所能地表现出博学多闻的样子,并竭力克制自己的本性。
“雅莉呢?”
“雅莉?”他口气尖锐地反问。
“为什么我有个感觉,觉得雅莉也是问题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要我们保持‘名义上’的婚姻的决定,我在说你们两个昨晚跳舞的样子。”
“那只是首华尔滋,没什么其他的事。”
但是迈特一点也不相信伟恩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想要她同行了一—”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希望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而已吗?你要继续隐瞒着雅莉吗?”
“不,我已经受够活在谎言里的苦了。”
“那你要跟她说些什么?”
“像我告诉你的一样,跟她说实情。这对我们的寻找行动应该没什么影响,我们仍然要根据线索找到那顶王冠。但从现在起,在这场寻宝之旅的试炼里,我只是单纯的白伟恩,而不是白神父。以往的欺骗已经够多了。”
“没问题,我无所谓。”
“那么,就算做为我当白神父的最后职务,我希望你脑萍虑正式取消你的婚姻。”
迈特无奈地摇摇头,打开威士忌酒瓶后,嘲弄地向伟恩致意。“雅莉和我本来可以很快乐的一-”
“等你取消它,我才要喝一一向我的职业道别。”他回答道。
迈特从床头几上拿来两个杯子,帮两人各倒了一大杯。
“我还是得说你当了一个好神父,你叔叔一定会感到欣慰的。”迈特告诉他。
“希望如此。”伟恩缓缓地说道,然后喝了一大口。
在他们喝完酒后将近一个小时,迈特很满足地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很快地睡着了。然而,伟恩却仍然觉得不安,他知道现在要想努力入睡,不过是徒劳无功。于是他便离开舱房,独自在无人的甲板上漫步。
伟恩一直在计划明天早上要跟雅莉怎么说。他会告诉她真相,然后,她的幻想破灭时,他会接受她的怒气,伟恩知道面对她的这些情绪,远比让她继续相信她引诱他破坏誓约来的简单得多了。
伟恩并不是故意要朝雅莉的舱房走去,他只是走着走着,就发现他已经走近她的舱房了。令他惊讶的是,雅莉正站在栏杆的扶手旁,看着河的另一边,她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他静静地靠近她。
“雅莉”他粗嘎地低语她的名字。
雅莉已迷失在一个有伟恩神父的梦里,回想着那个珍贵的时刻,那时他们只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分开。当她认出他低沉的声音时,不禁惊讶地喘了气。她很快地抬头看向他,发现他就在出她几尺远的地方。在那一瞬间,雅莉几乎相信那是她的幻想,他随意的穿着,就像那天在波士顿的旅馆里,她看到他的样子。再次看到他以这种样子出现,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奔起来,她的自制力随着他的接近而消失,整个思绪也因陷入一团混乱而晕眩不已。
“你要做什么?”
“我想跟你谈一件事。”他的声调低沉而又平静。
她的表情僵硬无比,因为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再次将他从她身边推开,但是她却必须这么做。
“我想我们等到早上再谈会比较好。”她这么告诉他,并且一直告诉自己这就是她要的。
当她独自待在舱房里的时候,她已经痛骂过自己愚蠢的行为,并责备自己不应该吻他。但现在,当他站在她面前,看起来是那么前所未有的俊美与令人渴望时,一阵刺痛深深地刺着她内心深处,她知道假如他要求,她必定无法拒绝他任何事。她的眼里含着因脆弱而涌出的泪水,她对他的出现是这么的敏感,但她必须强迫自己不要看着他。
“我必须告诉你的话不能等到明天,雅莉,求求你。”他缓缓地要求道。“让我进去你的舱房。”
他等着她的答案,因为他不想强迫她。她静静地不说一句话,彷佛她的内心正因为他的请求而交战着。最后,她终于抬起她那如星光般明亮的眸子回答:好吧。她转身打开她的舱房门,率先走了进去。伟恩走进舱房里,但并未朝她的方向移动,他一直等到她将房门关好,才开始说话。“雅莉,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伟恩神父,等等。让我先说,我—定要把我的感觉告诉你。虽然我现在仍然很害怕,但我必须在你说出任何事之前把这些事告诉你。”
“但是一—”他知道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但她就是不肯让他说。
“拜托,伟恩神父,请你听我说一—”
他沉默了,而她也停下来好确定他不会再阻止她然后她才开始说话。“稍早,我们在甲板上所发生的事是个错误,我很抱歉。我不该吻你,那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努力不要说出实情,说出她爱他的话。“那只是因为我非常关心你。我知道你已经把自已奉献给另一种人生,而我要你知道,我从来不是故意要做出令你痛苦或难堪的事。迈特和我,嗯,我知道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我的确承诺过,直到这桩婚姻注销为止,我都要做他的妻子,我必须遵守这个诺言。所以,我要你知道,就我所知,我们从末亲吻。我希望我们象以前一样仍是朋友,伟恩神父。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友谊。”
伟恩听她把话说完,真恼恨他怎会把自已扯进这一团混乱里。她的痛苦是这么的明显,而她想做出正确事情的希望又是这么的伟大,让他再也无法克制抱她入怀的冲动。于是他带着无限的温柔,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不――伟恩神父,不要――请你不要!”她试着从他身边挣脱,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但他虽然紧抓着她,仍不心不让她觉得痛。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放弃挣扎。
“我已经听你说了,雅莉,现在该你听我说了。”他稍微放松她,好让他能看着她,他低头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雅莉,你是我见过少数真正诚实的人之一,我关心你――非常关心,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一些我早该告诉你的事,但在今晚以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不了解你在说什么。”她困惑地眨眨眼睛,试着想搞清楚她刚刚听到的话。
“我今晚穿这样来找你是有原因的。你看,我已经不再戴上神父的领饰了。”
“你在说什么?”她喊叫着,因他话里所影射的涵义而感到震惊不已。“你不能放弃你的神职!难道你不了解背弃你的誓约对你来说是件多么错误的决定吗?”
“雅莉一—”他缓缓说道。“我从不曾发过誓约。”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雅莉,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既了不起、又全心奉献给上帝的人。”
“是的,你是的。我看过你帮助别人,也看过你在修道院里和修女们相处的情形。”
他温柔地轻声笑道:“看来我是个比我想像的更好的演员。事实上,雅莉,我并不是神父。那全是个谎言我的神职、你的婚姻一—”
“什么?”这次当她想离开他的怀抱时,他放开了她。她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我不是神父,雅莉。我的名字是白伟恩。我已去世的叔叔白艾德,才是真正的神父。”
“我不明白。”她睁大双眼,表情困惑不已。“你不是个神父?”
“不是,而你也没有跟迈特结婚,所以也没有注销婚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