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空气中隐隐飘荡着生畜粪便的味道。
但边月好像见惯了这些场景,并没有露出不适。
“你经常一个人出来旅行?”喻枫问她。
“算是吧。”
“为什么?”喻枫的语气变得有些偏激,“有什么意义吗?”
“刚开始是期待有意义的,期待变得更深刻,更开阔,甚至找到人生的真谛,”说到这儿边月自嘲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会感到厌烦。”
“到这种时候我才发现,啊,原来被一些旅游博主和纪录片骗了。”
“那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出来?”
车停在了火车站附近,附近熙熙攘攘,有许多卖东西的小贩,多的是扛着巨大编织袋的当地人。
边月想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我第一次出来旅游的时候没有经验,攻略也做的不详细,那个地方各个景点之间离得不远,大概也就一两公里,我想那就走路过去吧,本来计划的好的话是可以不用走重复的路很顺畅的玩下来的,但我每次都是临时才决定下一个景点去哪儿,这就造成了我一直在重复的路上浪费时间,印象最深的一条路,我一天之内起码路过了三四次,而且三四次都是去不同的地方。”
“结果第二天,我又再一次走上那条路,我忽然想到,人生其实就是在走重复的路,”边月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所以会看见同样的风景,经历同样的事情,获得同样的失败。”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喻枫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多路都是没必要去走的,而且到达目的地后会发现这个景点根本不值得我走那么多路,但偶尔,也会有例外出现,让我感觉之前那么多路都不是白走的。”
“我呢,就是为了这样的例外而旅行。”
边月把车锁打开,认真的看着喻枫,“回去吧,叔叔阿姨还在等你。”
喻枫经常在工作的时候接到孙念禾的电话,一会儿说她头疼,一会儿说腰疼,一会儿说腿疼……喻枫放下工作陪她去医院检查了很多次,什么都查不出来,一切正常,可她痛苦的□□又不像作假,喻枫带她出国又检查了好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以此为开端,他的母亲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尝试,吞药,溺水,用刀具自残……父亲的头发在这几年近乎全白,喻枫精疲力竭。
他仓皇逃离途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就让母亲去吧。
与其说是对母亲的愤怒,不如说他痛恨随便产生放弃念头的自己,他不接受失败,更不能接受让母亲这样离去,可母亲躺在床上的痛苦,父亲花白的头发,泛红的疲惫双眼又像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