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黄云锡说过的话,以往她零散无由头的话,还有刚才她的一字一句,成了拼凑完的巨大拼图。游星这才哽咽道:“我多么期待这场告白,我也知道为了给我一个浪漫仪式,你费心费神。可我不能昧良心,瞒着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周砚均沉默不语,眺望市井灯火闪烁,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它们冰冷萧瑟,它们默不作声包容一切。他从口袋里顺出烟盒和火机,肌肉记忆般叼上,一手按住火机,一手拢火,垂头点烟。
他第一次没有问她意见就自顾自点上。
游星继续坦白:“你也知道我胆小,他死后,我将此事归咎于自己,整宿整宿不敢睡,总觉得黄云锡会来梦里索我命。但是我不敢告诉我哥,后来我出国了,失眠的问题略好些,但还是不停自我折磨。
有次,医生告诉我,解决梦魇最好的方式就是直面它。正巧我哥让我去原谷,一看原谷的老板是你,我就想,也许你知道他自杀的内幕,也许你能证明黄云锡自杀另有他因,和我无关。那么这样,我就不用再自我折磨。可最后,证实确实是我,我就是刽子手的事实。”
“动机不纯的接近你,但后来朝夕相处,我喜欢上你,这份喜欢是纯粹的。可是我知道,黄云锡对你很重要,而我,是导致你的好友去世的推手。”她的喉咙干涩,像被风灌进去了,眼角没有泪。她比预想的状态好,起码忍住了泪水。
游星起身,“对不起,我觉得我们都该想想,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司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她紧握手机,手机一直震动,是阿敏打来的。
游星无法和他一直坐着,勇气只能支撑到此,她承受不住他的半点重话。
第64章
她的手机里有十几个闹钟,最后一个闹钟响起后她迷糊起来洗漱,洗把脸看着洗手间的不同,清醒过来,她不是在流原,也不用早八。
空洞又迷茫地躺回床上,意识清醒了百般睡不着,索性起床去了振亚。
游厉开完会雷厉风行回办公室,背对他斜倚桌子边沿,眺望落地窗的人回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游厉反应一瞬,“不去上班,你来这里做什么。”
游星是来和游厉谈判的,原谷她不会再去了,即便要赔款,又或者其他更为苛刻的条件,她都不会再去。
游厉没有劈头盖脸的骂,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原因。”
“没有原因。”
游厉盯着她看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他估摸和周砚均有关,那日饭桌上当易振海的面一阵夸赞,舞会又挽着周砚均的手高调出现,这就又甩脸不去了,还义正言辞再也不去。“游星,工作不是儿戏,不是你意气用事的地方。你是个成年人,不要总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