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我砍断了一只手。这其实都算是我们滥加的私刑,因为无论对方做了什么,我们都无权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可我刚刚走出去几步,甲玛聃就喊住了我说,你别去插手,这女人该死,你去插手的话,因果可就要算到你的头上了,这个女鬼今日必须要取走一命,那只能是她了!
甲玛聃看上去伤的不轻,他捂住胸口的位置也正好是心脏。加上脸上的血污,于是不难想象在他出现之前,其实和这个女鬼已经有过一场遭遇战了,而且这场对攻当中,甲玛聃其实是吃了亏的。我对甲玛聃说道,这女人纵然该死,也是留给国家来处置他们,你怎么能够放鬼出来害人呢,且不说你这样做对是不对,单单是这女鬼今天杀了对方,她自己的罪业也更加深重,你超度起来难道不是损耗更大,更加麻烦吗?
甲玛聃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女鬼竟然既然放出来了,就注定必须要死一个人,本来刚才我以为死的会是我,但是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为什么还要去死?这个女人如此恶毒,本身就是一个恶人,她的死难道不是在为民除害吗?
我一时语塞,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心里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同情,若然有的话,刚才我也不会砍断她的手了。所以当甲玛聃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就不吭声,站在一边看着。只见那女鬼把手伸进女人的胸口之后,就此保持了同样的姿势,只是脑袋时不时地左右摇晃着。就好像一个正在看稀奇的小女孩,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是很好奇一般。女人被抓住了心脏之后,很快就喘不了钱,我看到她顺着脖子有一股血管冒了起来,而血管的颜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深,最后甚至好像是墨汁一般,紧接着女人长大了嘴巴,抽抽了几下,瞪大了眼睛就此一动不动了。
她死了,死不瞑目。
说来奇怪。绿色旗袍的女鬼在害死了这个女人之后,竟然从平行于地面漂浮的姿势,慢慢转了个弯,变成了正常人站立的姿势,双手垂放在身体的两侧,歪着脑袋,那副表情和当初我看到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那脑门子上的弹孔,却隐隐有一种流出鲜血的感觉。女鬼面朝着甲玛聃站立了几秒钟之后,好像是幻影一样,闪烁了几下后,就变成一股黑色发灰的烟雾。朝着甲玛聃手上的锁魂炉飘了过来。
甲玛聃将锁魂炉的盖子打开,任由女鬼变成的烟雾灌入其中,接着甲玛聃拧上了盖子,然后朝着地上女人的尸体走了过去。他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看上去身上的伤并不轻,当她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捡起了女人先前因为挣扎而挣脱,掉落在一边的绊魂索,对折数次之后,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甲玛聃指着边上那一群被我绑住,正因为先前那一幕害怕得抱成一团的男人们说道,这些家伙怎么办?需要我替你了结了他们吗小兄弟。我赶紧说不必了,这些人都已经绑了,没有威胁,加上屋里的那个,还有地上这个,迟点咱们一起报告给公安机关,现在人赃俱获,就算是人家不相信这些人是来破坏风水的,起码也能够顺藤摸瓜查到这群人背后的组织,咱们也算是立了一功。
甲玛聃哼了一声对我说道,小兄弟,你想得可真是天真啊,报公安?你怎么报?用什么方式?我说。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直接抓人不就行了吗?甲玛聃说道,你可真是不用脑子,这种事怎么能你亲自去呢?写匿名信吧!
可当下的时间,我哪里来的功夫去写匿名信,当务之急,是将大毛先送到医院再说。甲玛聃检查了一下大毛的伤口,虽然依旧有些发炎,但是由于没有异物在体内,现在剩下的就只是外伤了。甲玛聃说,看着深度,应该还没有伤到骨头,我先用点草药暂保一阵,等天亮以后,你就把他带到县城里的药铺子里,千万别去医院。我有些不懂,为什么不能去医院?甲玛聃笑着说,所以说你嫩啊,你去医院。人家一看枪伤,你该怎么跟人解释?
我心想说的也对,不过甲玛聃刚才的意思似乎是在说送去中药馆的事,他就不跟我一起了,于是我问他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要去哪儿?甲玛聃一边你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望着我说,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这件事过后,就各走各的,今生今世,咱么就后会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