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我的呼吸还是非常困难,但由于我转到上面之后,会稍微顺畅了一点。脚下有了借力点之后,我迅速将一只脚抬起踩在地上,身体呈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稍微稳了稳,有些头晕眼花地抵抗住那种缺氧的感觉,双手松开了抓住“师父”手腕的动作,然后脚下用力撑起,接着我的双掌并拢在一起,平平的两掌,用尽全力朝着地上的“师父”那张扭曲的脸打去。
这一下,几乎用劲了我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而之所以微微身子撑起来,是为了那两掌打出去的时候,我还能够借助我自身重量往下压的力量。当我的手掌打到“师父”的脸上的时候,手掌底下开始冒出了阵阵黑色烟雾,就好像我用手掌堵住了某个正在冒黑烟的孔一样,而同时传来的,还有手心那非常烫手的灼热感。手掌按压的时候,就好像是按在了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上一样,随着身体的下压,手掌也越来越深地陷入到海绵当中。
黑色烟雾,灼热感。臭鸡蛋味,不断迎面朝我传来,伴随着的,还有耳边那凄厉的惨叫,分不清到底是男还是女,而周围那些一直在熙熙攘攘议论纷纷的声音。竟然在此刻开始惊呼起来,就好像马戏团里,杂技演员突然失足跌落的时候,台下发出的惊呼声一样。
我忍住手心传来的剧烈疼痛,咬着牙死命向下用力挤压着“师父”的头,随着那声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我的身体也好像是突然落空了一般,双手的手掌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那是我已经将手按在地面上的触感,相比于滚烫,我更喜欢这种突然而来的坚硬和冰冷。而就在我手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黑色烟雾消失了,惨叫声消失了,鼻子里的臭鸡蛋味消失了,掌心的疼痛感消失了,四周围那议论纷纷的声音也消失了,眼前在转瞬之间从一片漆黑变得明亮了起来,我环顾四周。发现我正跪在景门之外的通道里,双手按压在地上,而地上只有一截歪斜扭曲的老木根。
我惊魂未定,站起身来,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具体我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秒钟,但那种惊心动魄和我情感的反复起伏,让我即便是站起身后,也心脏砰砰乱跳,每一次心跳都让我自己能够听见胸腔里的咚咚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每次咚咚声响起的时候,那扯动着我太阳穴的筋,也随之而跳动着。
放松下来后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而转头朝着景门的门洞望去,却发现秦不空双手抱膝,蜷缩着腿坐在墙壁的一侧,他两眼无神,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地面,满脸都是鲜血,顺着他的胡子。还在不断往下滴,也不知道这些血究竟是不是他的。而他的手微微发抖,左手抓着自己的五彩蛊铃,右手握着一根金刚橛。
而值得一提的是,他手里抓着的金刚橛,并不是他原本抓着的那把。而之前那把此刻却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倒着。他手上抓着的这把,颜色甚至都和之前的不一样,而是通体黝黑,就好像是什么金属被火烧黑的感觉一样。
很显然,如果刚才秦不空遭遇的事件和我遭遇到的一样的话,那么他清醒过来的时间,却比我早了很多,这家伙竟然完全没有对我施救,而是看着我在一边自生自灭!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非常生气,因为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就算是我最恨的人,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见死不救的。于是我一边爬起身子,一边嘴里咬牙切齿地骂着脏话,就冲到了秦不空身边,正想一拳朝着他的脸上打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抬头,满眼都是泪水,泪水还混合了脸上的血迹,血迹混合了地上的灰尘,整张脸看上去都脏兮兮的。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满是悲伤。
我非常讨厌自己犹豫的性格,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所以那一拳,我始终没能够打出手,他的眼神似乎是接受了这一切,甚至希望我打他一拳一样。于是我停下拳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把他的后背推到墙壁上,大声质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宁可自己在边上休息,也不肯来救我一把!
一边骂,一边推着他的背撞向墙壁。
谁知道秦不空竟然慢慢跪下了甚至,双手抓住了我腋下的衣服,然后把头放在我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