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丝绦上所系的并非常见的玉环,而是精细雕琢成七弦琴模样的玉饰。
旁人看不见法宝的异光,但扑天鹰却不会错过。
他面色一凝,知道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珍娘的心绪出现大幅波动,方才引动了主人赐予珍娘的护身法宝。于是扑天鹰再不同她插科打诨,而是反手紧紧握住了珍娘,权作安抚。
——扑天鹰可不会忘记,他跟着珍娘出来最重要的任务,还是保护她。
然后,扑天鹰就目瞪口呆地听着珍娘同许宣的交谈,听到珍娘介绍说他是她的儿子,名唤杨殷。
等等,刚出门的时候我还是你弟弟呢,怎么忽然就又降了个辈分,还换了个姓氏?
而且,虽然身为宠物的我跟自家主人姓并没有什么毛病,但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是你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那位亡故的前夫杨官人又是谁?
扑天鹰有满肚子的槽想吐,但有之前的变故在,他知晓珍娘突然改变他们一开始约定好的说法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到底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拆她的台。
然而当事态不断发展,他了解到了那时珍娘改口的原因后,面对某些不尽如妖意的事,却也还是无可奈何。
“所以,你那个时候那么说,只是想让他自己打退堂鼓?”
扑天鹰趴在桌子上,简直想狠狠摇一摇珍娘,把她脑子里进的水都倒出来。
许宣——那位书生在船上几乎将自己的身家来历都一股脑说出来了,他们自然也就知晓了他的名字——他当日见了珍娘,或许是一见钟情,亦或许是见色起意。然而若是珍娘无意,一个在外人看来未出阁的女子和一个弱冠之年的书生,本也就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可偏偏珍娘一时想差,编了个寡居的身世。
结果许宣也不知是真怜惜他们孤儿寡母独自生活不易,还是心中对珍娘有什么心思,隔三差五上门送些餐食用具,不强求珍娘露面,却也刷足了存在感。根据扑天鹰观察,左邻右舍乃至许宣借住的姐姐家、做工的表叔店里,都已经有人在明里暗里打听他们俩之间的事了。
“是啊……”
珍娘此时也有些郁郁。作为一个修行有成的妖修,她脑子里哪里会有什么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之类的概念。因为当时仿佛被强塞进识海里的那些奇怪认知,她第一反应自然是要严防死守,避免出现与当年龙吉公主类似的惨事。
而她那时手边又正好拽着七、八岁少年模样的扑天鹰。扑天鹰安抚她表示他在的动作让她一时误解——白珍决定这一点绝对不能告诉扑天鹰免得他嘲笑自己,于是她下意识就说了扑天鹰是她儿子,拿他当了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