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漩涡。
蝈蝈已经在安排旁边的人让开道路。
她走到那里时,几个人同时扭着屁股,给她让开一条通道,她小心地经过几对大腿,窜到蝈蝈身旁,一把椅子,蝈蝈坐了一半,另一半等她坐。
她坐了下去。
蝈蝈与她肩膀紧紧地靠着,微笑着问她:“你怎么才来”?
她也微笑:“给学生发寒假作业本了,又嘱咐了一遍”。
蝈蝈怀着好奇,也怀着一丝复杂偷偷打量着她。
要近距离地看看老佟欣赏的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皮肤超好,不施任何粉黛,眉眼不见多美艳,但非常细致。
一个孩子妈妈的女人,浑身说不出来的单纯。
就这些,也就是这些让她那放荡不羁的丈夫如醉如痴,她不懂,好像也懂。
她还知道,这乌泱泱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是这个女人心的归属,那个人令老佟难掩羡慕。
她好奇地猜过是谁,有些线索,但不会和老佟探讨,那样老佟非得翻脸不可。
而她,也会把这当做秘密,压在心底,不会和任何人交流。
大会在进行,干巴巴的没啥意思,蝈蝈哪有心思听?她思潮翻涌着。
思潮翻涌的不止蝈蝈,在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唐老鸭。
唐老鸭眼看着章红梅走进来,眼看她越来越难为情,越来越丢人,老唐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天终于来了,人们的口水淹不死她,眼神也要杀死她。
盯着她一直走到最后面,老唐的小眼睛眯成了两道缝,满口白牙几乎都露出来,正在她觉得解恨时,突然晴空霹雳,她被救出去了,而救她的人,竟然是蝈蝈。
那声霹雳把唐老鸭惊呆了,好半天后心里骂着:“姓郭的,你是不是傻B?绝好的机会让她出尽洋相,被你给搅和了”。
她还清楚,蝈蝈出手后,她不可能看到章红梅被扇耳光那一天了。
处心积虑却功亏一篑的挫败感,令她如坐针毡。
散会了,她随着人群挪着,别人议论放假的安排,她充耳不闻。
“老唐,你来我屋一下”。
她听了好几遍才醒腔是老佟叫她,她随着老佟来到校长室。
老佟往办公桌走的脚步铿锵有力,像憋着一股劲,她的心不禁一抖。
老佟坐下了,随便指了指,她会意,在沙发上欠着屁股没坐实。
她在慌乱中快速地梳理思路,边胡咧咧边梳理,她关切地问:“佟校,这学期可把你累坏了吧?我家大林说,他十个也顶不住一个佟校”。
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随便一伸缩就能吐出一串恭维,这句话挺厉害,恭维之外提醒老佟,你不看金面看佛面,看大林面,你不能难为我。
老佟沉着脸看她鼓舌摇唇,心里更有把握了,他的福尔摩斯探案思路找对人了,就是面前这个毒女人,她散布谣言惑众,章红梅遭遇孤立更加铁证如山。
她的词似乎也黔驴技穷了,她渐渐止住了舌头。
老佟双臂合抱往椅背上一靠,哈哈笑了,他单刀直入:“老唐,我最近听闻学校对我有些传闻,你听说了吗”?
老唐装不懂,尬笑着。
“我皮糙肉厚一介莽夫,说什么无所谓,但伤及无辜,就是造谣者卑鄙无耻了”。
老唐口干舌燥地直张嘴,吐不出莲花来。
“老唐,听说过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么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应该知道吧”?
“我老佟虽说有时疯癫,但工作是工作,做人是做人,小毛贼别想撼动我,我爱憎分明,不原谅所憎,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所爱。
看在多方面的情分上我饶一马,但不会有第二马,我有本事追究到底的,那时都不好看了”。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他继续:“大林是我伙伴,也是我兄弟,家有贤妻男人无横事,你把智商放在正道上,对你也受益匪浅,你说呢”?
老唐的脸憋成了猪肝,恨不得钻进地缝,但既然没挑明,那就还可以腆几分脸,她继续尬着,语无伦次地说:“佟校多神人呀,佟校谁敢动弹呀”。
“好了,放假可劲搓麻去吧”。
老佟见她在那里蛇似的扭结,觉得对大林于心不忍,口气缓和一点,让她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