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珠帘随风轻荡,一张圆桌四个搭档,穿堂风拂动悠悠清凉。
这是唐老鸭曾经的幸福时光,但此时变成了反复的幻想。
她在院里的小木墩上坐着,上午的阳光透过豆角秧晒下来,她在一处薄阴下,扯着林洋,时不时地回味一下往日玩麻将的情景。
那几个老搭档肯定一边玩着一边可怜她,她们会说:“盼到放暑假了,终于能连轴转地玩,可老唐出不来,手痒得直挠墙吧”!
这都赖他又出去帮忙卖瓜。
一放暑假他就对母亲说:“每年表哥给咱家照看老屋,帮忙种那几亩地,卖粮钱咱们拿着,现在他那么忙,我在家闲着没事,不帮一把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母亲说:“你上班也不清闲,放假了歇歇没啥不好意思的,但你要去帮就帮吧,累了就歇一天”。
母亲同意了。
唐老鸭极力反对,她差点没跳起来,说:“要么你就自己出摊,要么就别去,这可倒好,累够呛还是帮人忙,钱拿不回来,真是吃饱撑的”。
她的真实想法是,他不在家,她不能尽情地耍了。
他没搭理她,第二天就走了。
表哥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每天早晨摘瓜那是真忙呀,人多好干活嘛。
布莱克实心眼,一帮帮到底,一去不回乡。
唐老鸭牢骚满腹,却无处发泄,坐在木墩上,百无聊赖地张望着胡同。
豆角秧掩映下,院里甬路上走过一人。
那人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表嫂,她挎了筐瓜来到唐老鸭面前,笑着说:“今天他俩来沙塘子赶集,我跟来了,就是要来看看大姑和你。
从你们结婚到现在,你这幸福的小日子过得美,也不回去看看我”。
表嫂一如当年亲密无间的随意。
她长得肥硕,骄阳下从街里走到她家,又挎了那么大一筐瓜,她汗津津的,半袖腋下水洗似的,散发着汗酸味。
唐老鸭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木墩上淡淡地说:“老太太在屋里呢”。
表嫂挎着筐往屋里走,母亲听见声音迎出来,接过筐时胳膊往下一沉,表嫂赶紧拎着筐梁和她慢慢放地上。
母亲嗔怪她说:“少拿几个就行,尝尝咱们自己瓜就行了”。
表嫂笑着说:“看哪个都好,舍不得放下,我洗几个你们尝尝!今年的瓜可甜了”。
母亲张罗拿盆接水,表嫂捡出两个瓜浸在盆里洗,这时她往屋外看了一眼,唐老鸭背对着她坐着。
表嫂招呼她说:“老丫!进屋吃瓜”!
唐老鸭没动。
表嫂瞟了她一眼进屋了。
她在东屋和母亲嘻嘻哈哈地聊着,表嫂说:“看看你们现在的日子多好呀!买了房子,抱着大孙子,你老太太多圆满啊”!
母亲笑了说:“嗯嗯,我知足”!
嘴角的笑容在后面变得勉强。
天蓝色的塑料珠帘“哗啦”一响,唐老鸭抱着林洋进屋了,她站在屋地中央,皮笑肉不笑地对表嫂说:“你还不知道,我呀转正了,我呀现在是正式老师了”。
表嫂进门就感觉到了唐老鸭的冷淡,心想,今非昔比了哈,当初往大林身上贴的时候那才会做人呢,现在婚结了,儿子生了,地位稳固了,就不搭理她这个媒人了。
表嫂心里已经不悦。
见唐老鸭进来显摆,她那得意的样子令表嫂气不打一处来,她以为可以像过去那样随便对付这个丑八怪。
表嫂脱口而出:“那还不是你先上车后买票吗?哈哈哈”!
唐老鸭接招了,她把林洋举高高,开心地笑着说:“那还不是我招人爱?哈哈哈”。
她小人得志的张狂样把表嫂彻底激怒了。
但她又不好发作,心里强忍,表面淡定,搜了半天恰当词儿,没找到,说了句没有力度的话:“是啊!爱你白,爱你美”。
这话唐老鸭岂能听不出来?她看了表嫂一眼,轻蔑地说:“这么热的天你那一身肥膘受得了吗?
哈哈哈,快吃口你家的瓜解解暑吧!别上火,哈哈”。
表嫂恨不得上去撕她的嘴。
一对亲密合作过的闺蜜,翻脸了。
母亲听出了火药味,对唐老鸭说:“把孩子给我吧,你出去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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