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再也不必起早贪黑地往返36里路,调到沙塘子三中后,每天上班时,骑上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学校了。
他担任初一(10)的班主任,初来乍到,被委以重任,他投入了百倍精力在工作中。
唐老鸭撇着嘴说:“没有我你能来沙塘子三中?”
她曾骄傲地以出身“大地方”凌驾于“小地方”的他,一夜之间,这种优势消失了,她很不爽,就找到了这样的说辞来继续“压制”他。
他不与她掰扯,她爱说什么随她便。
他也清楚了唐老鸭在学校的角色,相亲的时候问她教什么?她忸怩着说:“小科”。
小科分好多种,她教的是最“小”的科---劳动技术,简称劳技。
这门学科只有农村学校开设,农村学生升学无望后基本都回乡务农,那么劳技课就是教学生如何务农,如何掌握现代农业科技。
按理说,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但谁都知道,家长望子成龙,学生要远走高飞,在应试环境下,对于劳技课,学校不得不开设而已,上那种课,纯属一种摆设。
教那种课的老师,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主。
怪不得,唐老鸭如此清闲,她的麻友也都游荡在学校边缘,果然物以类聚。
教师节后的一天下午,主任室通知唐老鸭去开会,她上完课直接去了。
到了主任室,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主任室里满满当当坐着的,站着的人都是社办老师。
大家面面相觑,心事重重。
难道要辞退他们?把他们撵回家?这太有可能了,现在大学生前赴后继,哪里缺他们社办?
她从别人脸上获取的信息也不乐观,她心慌了。
甚至闪现她灰溜溜回家的场面,回家后,她干啥呢?
佟主任拿着名单核对后,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家可以参加一次统一考试,放心,考试难度低于高考水平,考试合格后就变成正式老师了,从此后,社办老师这个词儿将从历史上消失”。
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大家一阵骚动,很快分成两派,一派说是好消息,这派人说:“太好啦!终于给我们一次翻身的机会,我要抓住”。
另一派发牢骚:“那考不上呢?不还是被撵回家吗?给开除找借口!年龄这么大了,怎能考过年轻人”?
唐老鸭是牢骚派的。
她体若筛糠,腿肚子转筋,考试?她会啥呀?
散会了,下班了,她心事重重回家了。
第一次无心玩麻将。
蔫蔫地向布莱克唠叨,布莱克听说后,不以为然,他说:“你好好准备就得了呗,怎么不想着考上呢”?
她这个时候无心伪装了,可怜巴巴地说:“高中学那点玩意儿早忘了”。
布莱克说:“那就复习,像参加高考那样复习!你不是参加过高考吗?”
他突然很好奇,问:“你高考多少分啊”?
她垂头丧气的:“二百多分,文科,总分六百四”。
这是她最接近真话的一次,因为,考试在即,她早晚要曝光的,不知这二百多分有无水分。
他笑了,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你教劳技都屈才,应该敲钟”!
她没吱声,也许失业后还得指望他吃饭呢。
唐老鸭开始复习了,她申报的是文科,她有高考二百多分的基础呀!
布莱克监督她学习,他们经常学到半夜,她坐在炕上,他站在地上,临睡前,他总是再考问一遍。
他在复习提纲上翻到一个选择题,随便挑了一个。
念到:
宋朝主要文学形式是()
A赋
B诗
C词
D曲
这个题昨晚刚捋完,他期待地看着她,她把四个选项过了一遍大脑,大脑一片浆糊,她心一慌,豁出去了。
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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