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
她又走在这片宁静上,恐怖的白色淹没着周围。
这里泯灭着所有,颠倒着一切。希望也没了方向,死在这片寂灭中。
摇曳是那飘飞的烛火。火焰倒挂在眼前,扭曲着这片天地。不多时火焰渐熄,才露出那浅浅脚下的月儿,黑色的月儿。月牙飞转着,伴随着她的每一步,漫出来的是那点点黑星。有声音响在这片白夜里,是那个悲凄的声音,又是那个可怕的曲儿。
“秋生凉薄,泪洒离索。”
“花红褪色,哪堪沉锁。”
“丢了肝肠,乱了因果。”
“只道是旧了黄花,错了爱火。”
“情缘不再,新愁添来。”
“独走月夜,心生怨艾。”
“山盟犹在,情愫深埋。”
“却是那害了相思,惹了尘埃。”
声音越来越近,她却是越往后退,一步,一步。只是那个人影却是越来越清晰,无垠的白色里哪怕闭上眼也能看的清晰,那青丝剥落下的哀愁,哀愁从那人影眼中滴落,聚成了一道黑色的污痕,顺着声音淌在她眼前。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只能努力维持那最后一丝坚强,紧紧地闭上了眼。
曲子仍在唱着,那人儿却是无踪了,许久听不得那人影的声息,她才勉强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依然沉淀的是那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正当她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时,那声音却又是响起,“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她才看到那飘在脚下的人影,垂下的长发湿漉漉的露着那枯落的瞳孔,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一张脸仿佛努力的笑着,只是那个神情却是绝望一般涌现着,堆积在那张脸上。声音又是说着,“过来呀,快过来呀。”
“走开,走开,走开呀!”她终是崩溃,哭了出来。尽管她已经熟悉,但那种绝望还是轻易的撕破她那伪装的坚硬。
“过来呀,快过来呀,……。”那个声音依然响着,响在那白色里成了沉重的恐惧。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哭喊着,嘶哑着,苍白的双手无力的抓向周边的一切,哪怕是一丝稻草,哪怕是一点支撑,在这片白色里也是种依赖。只是她仍是没有抓住,周围却是一片空空。直到,直到,有一双手。温暖的手,她才敢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我在这里。”说话的是侍女小双。
她这才悠悠的睁了开眼,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终是松了口气,却见的那娇颜上虚汗淋淋,面色吁吁。但见她颦眉无力软如酥,眼若游丝浮水萍。玉颜浅生七分怨,红唇更带三分情。却是位佳人,只是虚弱不堪。
“我还活着吗?”女子却是问道身边的侍女小双,那双眸子惊魂未定,依然带着脆弱。
“小姐,您又做噩梦啦?”小双忙是用丝帕擦拭着面前小姐脸上的虚汗,只见的那张脸上满是惊怕,不由惹人爱怜。
“我这就去告诉大人。”小双待见到床榻上的小姐平静稍刻,忙是转身说道。
“不,不要离开我……”女子脸上又是一惊,忙是用手用力抓向小双。
“可看着小姐这样难受,双儿心里也是……,好不难过。”小双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不由的泪上眼来,婆娑呜咽道。
“怕这就是我的命罢,双儿……,克夫命。”女子又是看向了那床榻上的那颗明珠,明珠灯光下,依然圆润明堂。是父亲从慈云观祈福开光后拿来的,指望能遏制歪邪鬼怪,却不料还是无用。
“小姐,那些婚约媒妁都是巧合,您可不要胡想。”小双见得小姐面色又是低落,急忙开口说道。
“双儿,起初我也不这么想,认为一切都是巧合。但是现在已是第几次了,那些人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只因为和我的一纸婚约便都去了性命,难道都是巧合?”女子又是微微说道。
“小姐,是成都府的大贵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小双又是强自快慰道。
“双儿,你不用在安慰我了。我自己心里明白。这些一直纠缠的噩梦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吧。”女子脸色已是平静,沉痛说道。
“小姐,……。”小双也是没了话语,守在一旁。
女子又是想着那梦中的人影,想着那首曲儿,心中却是浮现那个故事。故事是小时候的母亲说给自己的,那是个有着流水小桥的年代,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故事。两人陡然间风雨中相遇,躲在那个小桥下。相视之下,情种已经深重,从此朝也幽幽,暮也幽幽。直到男子奔赴国难,塞外从军,两人离别之际却是定了一个海誓山盟。哪怕山河枯没,日月凋落,但使小桥仍在,两人便会破镜重圆,再续佳情。女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日都会撑着把油纸伞站在小桥上,痴痴的等待着。这一等便是几经年后,日转星移,男子还是没有消息,有人说男子已死,有人说男子已经攀附高枝,变节他恋了。女子全然不顾,只为那曾经的誓言,只为那心中的坚持。可天有不测风云,祸难从来都是不期而遇。那天暴雨引发山洪,地上的人们一片慌乱,忙着逃亡,只有女子,只有那座小桥,安静的陈立在那世间。
故事总是伤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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