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现实永远不会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季忘的回答在窦扣意料之内,至少憋在心里太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总是会舒心一些。
凉风徐徐,夹杂着泠河的水气吹得整个人背脊发凉,窦扣更是冷进了心坎。长久以来想见的人见到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释怀了两年前对他的那份依赖而已。如今他安好,她亦安好,这样便好罢。
那么就该谈正事了。
“是你让鱼夜容带我来这的。”窦扣笃定道。
季忘不答,走上前牵过她的手。“天气甚好,我们散散步吧。”
许是好久没被他牵过手了,窦扣显得有些扭捏。
一路无言,偶尔经过景致特别之处,季忘会停下来流连一阵,顺手要摘取一株精致小巧的野花插在她头上,却被窦扣制止。
“花草亦是生灵,何况这谷中的蝴蝶都靠花粉为生,何必折了它呢。“
季忘一楞,收回手,若有所思问道:“你能看到这谷中的蝴蝶?”
窦扣轻描淡写道:“我认识这谷中一只叫荼青的蝴蝶小妖,其他的倒没见过。”说到此,窦扣记起那日元神来幽谷之时确是有见过几只其他的蝴蝶,这次肉身前来好像一只都没看到,她不由得四处望了望,刚这一路走来,除了植被和流水,还真不见其他活物。
其实在季忘心中有个更大的疑问,他听母后说麒麟非王族不出,想当初他在巷中见到窦扣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听她自述,是个第一次进城的山野丫头,也不像是在骗人,麒麟择了她,着实匪夷所思,母后亦参不透其中缘由。
从母后那亦得知窦扣体内有上层封印之事,如此扑朔迷离的身世将来会成为盟友还是牵绊呢?其实他更希望无论以后发生多大的变故,她都不被牵扯其中。
“我送你回去吧。”季忘突然道。
“嗯?”窦扣有些不明所以,把她‘掳’来就只是看看花草?难道她真的想多了,季大哥并没有觊觎她身上的两极麒麟坠。
“若让人发觉以后就见不到了,下次我让母后一起过来,这谷中风景甚好,气候也佳,比我那冷冰冰的行宫好太多。”
“你如何送我回去?”
“你还会想见季大哥吗?”季忘不答反问。
“想!不管变成什么样,你和蓝姨都是我的亲人。”窦扣说得毫无犹豫。
“我和母后在你心里会不会有些不一样呢?”季忘不等她回答,伸出手掠过她的鼻尖再抚上脸颊,让失去意识的窦扣瘫倒在自己怀里,微笑道:“可不可以有些不一样呢。”
银铃般的笑声悠悠传入耳,鱼夜容自巨树后走出,“啧啧啧,魔君切不可辜负了良辰美景,听说您一直没破童贞,致使魔功毫无突破,莫不是为了这怀中的女子?如今软玉温香在怀,何不来个两全其美?”
季忘冷眼相对,声音失掉了刚才的温柔,“魔功之事我自有打算,不劳鱼姑娘费心,细水长流方能水到渠成,你且好生送她回去,切勿打草惊蛇。”说完把昏迷的窦扣放倒在草地上,凭空打开魔门隐入。
鱼夜容蹲了下来,用指尖轻描窦扣的脸颊,“小家碧玉,最是可人,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难怪人人都想保护,只可惜你来错了地方。”。
窦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着整齐地躺在卧房的床上,尾指的铜戒也回来了,回想在幽谷见季大哥的情景仿若梦境一般,可她知道自己确是去过了,看来鱼夜容真的不简单。她匆匆起身出了房门,朝勾乾殿快步走去。
穿过拱门的时候看到嗜鬯和桓翁正在院中对弈,很是悠闲,似乎没有发觉她离开过。
窦扣悄悄绕过,却被嗜鬯叫住。
“是身体不适吗?怎的现在才起身?”
“昨晚噩梦连连,没睡好。”她眼神躲闪,心虚道。
“喔?”嗜鬯捏着棋子的手停下,抬头看着她。“梦到了什么?”
“忘了。”窦扣佯装打了个呵欠。
“兴许是最近练功累了,以后睡前念个静心咒可助眠少梦。”桓翁不以为然,悄悄落子封住了嗜鬯的退路。又问窦扣:“你这是要去哪?”
“睡太久,身体有些酸痛,想随便走走舒展下筋骨,你们慢慢下,我就不打扰了。”窦扣边说边走出院子,紧接着听到身后传来嗜鬯震天的咆哮:“你这狡猾的老骨头!趁我不注意悄悄落子!......”。
看来是成功糊弄过去了,窦扣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