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的怀里。
到底是捅了篓子,而且还是个不可挽回的篓子,窦扣想用最后的力气说声抱歉,奈何嘴唇始终发不出一个字音。
钟离阜面染忧郁,知窦扣伤及心脏,仙法无可奈何,更何况他此时法力涣散。但若不救她,那扣儿定香消玉殒,唯一能想到的救她之法便是解除她体内封印,本体即可涅槃重生自化人形。她本有五世轮回之宿命,如他助她脱离,便印证了南华仙翁一说,她注定修于阴山,所谓渊源,待看日后。
嗜鬯不知钟离阜在想什么,窦扣气息渐弱,他虽心急如焚却不敢出声询问,仙尊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黑风见蓝渊愤恨又悲怆,他靠近提点道:“圣后切不可因小失大,以钟离阜现在的状况,您若出手决不吃亏,只要拿了这两极麒麟坠,以后魔君练功就如虎添翼了!”
蓝渊一听侧过脸冷峻地看着黑风,声音如刺骨寒风,“我怎么决断用你教?她的毒刃若不是出自你手,魔宫还有谁人制毒?!若今日窦扣有何三长两短,我定会叫你和那贱人陪葬!”她又担心地看向窦扣,口中怒吼道:“还不快拿解药!”
黑风心中一惊,这圣后虽出自天界,可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奈何他亦不敌,只得瑟瑟回道:“毒抹刀刃,伤其心部,已蔓延至全身血脉了,有解药也是徒劳。”
“好个有解药也是徒劳,那我告诉你,今日就算我不惩处你和那贱人,魔君也定不会轻饶你们。”蓝渊看向钟离阜,见他仍无动于衷,她嗤笑道:“好个阴山仙尊,落孤城外供奉你的庙宇盖得宏伟华丽,香火不断,如今叫你救一人,你却犹豫不决,既然你视她如草芥,那我也看不得你这般惺惺作态。”
最后几个字蓝渊是以魔音喊出,震得在场之人痛苦万分地捂上耳朵,钟离阜在窦扣耳边施法阻隔,抬头看向蓝渊道:“即便她今日命丧于此,我亦不会让她沦入魔道。”
去你的仙正魔邪大道理,蓝渊大怒,随即羽化成鞭,朝钟离阜打去,见他抱着窦扣的身子灵巧闪开,她继而数招连发,丝毫不给钟离阜回击的空隙。
钟离阜闪出大堂,立于院中一颗壮硕树干之上,心下思衬道:不便和蓝渊如此纠缠,得速速解决了,再看有无其他办法救扣儿。
蓝渊见羽鞭伤钟离阜不到,追出堂外,掌心凝气,变出箜篌,蛟龙为琴身,凤首为琴端,她跪坐于侧,指尖轻拨,聚内力于弦上,口中轻吟附和旋律,阵阵琴律混合青耕之音化作光刃向钟离阜砍去。
钟离阜看得出蓝渊是狠了心要夺走窦扣,若在以前,这青耕之音他是丝毫不忌惮的,然此时仙力涣散,又要顾着怀中之人,着实有些吃力,只得一手抱着窦扣,一手化出光盾抵挡袭击。
怀中的身躯突然猛烈一震,口中喷出大量黑血,染了钟离阜胸前衣襟一大片,和那雪白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看了更是触目惊心。
蓝渊一惊,停止了攻击,只见那同样被黑血染了的麒麟坠突然从钟离阜衣襟飞出,凌空悬浮,玉身散发的刺眼强光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云雾漩涡,随着数声响彻天际的兽哮充斥着山庄,在众人的惊愕下,一只庞然大物脚踏灵云而出,它在原地踏了踏蹄子,身躯抖擞,散了一地光华。
辜子淮难掩惊异神情,愕然道:“金为麒,碧为麟,祥兽现世可化解灾难,堂中一干人等有救了。”
钟离阜飞身下树,把窦扣奄奄一息的身子放着倚靠在树下,见碧色雌麟拖着曳地凤尾,缓缓走近窦扣,然后用嘴触了触她的手臂,发出低沉的悲鸣。
此时窦扣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觉有股灵气源源不断地输进她体内,她以为是大叔在救她,心中更是愧疚得紧。
待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血气,窦扣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画面,傻乎乎笑着嘀咕道:“好漂亮的马……”
钟离阜见她此等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终归是暂时保住了性命,眼下得尽快解决了魔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见钟离阜变出玲珑孔雀扇,嗜鬯一跃上前,立于他身侧,心里暗惊,据说此扇是准提道人座驾陨落化成,拥有极高的灵力。需要仙尊动到法器,说明蓝渊确实不好对付。看来他此前是有些轻敌了,此次若无仙尊,他和辜子淮恐难应对。
辜子淮手持寒光剑亦站在了钟离阜身后,随时待命。
蓝渊见两极麒麟坠已认主,心知此次的目的算是落了空,再斗下去亦无意义,她收回箜篌,焦心地看了一眼窦扣,而后对钟离阜冷道:“不要以为我怕了你那破扇子,若是以后再让窦扣伤到哪,我定会领军平了你的阴山!”狂言一出,化身为青耕跃进云霄。黑风和木菁见蓝渊一走,也随即隐去。
印月冷笑一声道:“白玉九节箫岂是你能收走的?不自量力!”语毕,口中轻念几句,只见那被收进乾坤袋的玉箫完全不受禁锢,‘嗖’地飞到了印月手里,让辜子淮措手不及,还没弄清是何情况,只听印月转身即逝后留了一句让他心惊胆战的话:“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你是个伪君子,那我也不必留情面了,你的爱徒受困于此也是辛苦,不如我来助他解脱。”
凄厉长笑久久才散去,辜子淮望向天际,看着青漠庄的结界被人一招击破,他颤声道:“伯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