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漏出一个眼角看着……
那男子不是师傅的道友吗?小豆子怎会一脸惊惧?难道两人认识?
嗜鬯倒是没多大反应,依旧泰然自若的独酌,只是看着钟离阜的眼神多了一丝敬意,既然仙尊低调来此,那他也不必过去行大礼了。辜子淮曾来跟他提及庄内混入了魔人之事,料想不到辜子淮会去请仙尊大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有仙尊在,不管魔人有何阴谋,怕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要不要我施个法把你变隐身?”嗜鬯斜眼看着窦扣。
“好啊,好啊!”窦扣点头如捣蒜。
“好你个头!我把你变到天上去都没用,你躲在门后边我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你以为仙尊是什么人?”嗜鬯用空酒杯敲了下窦扣的头,“咱俩现在是栓一条绳上的蚂蚱,大不了回去就说是我把你拐下山的。”
听到嗜鬯这么说,窦扣伸出头来感动得热泪盈眶,认识他那么久,第一次觉得他像个男人。
窦扣从嗜鬯身后钻出,尴尬地垂着脸,食指在案上画圈圈,心里默念:‘怎么办?完蛋了!大叔怎么都不看我?难道没有发现?宴席快点结束吧!我保证明天就回去!……’
——扣儿。
嗯?谁在叫她?
——你过来。
窦扣猛然看向钟离阜,是大叔的传音之术!
迟疑了片刻,她跟嗜鬯知会了声,硬着头皮起身走了过去。堂内歌舞升平,侍女鱼贯进出,只有凌央注意到窦扣服服帖帖地坐在了那个神秘道长的身侧,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
两人果真认识,窦扣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如此小女子的姿态,这道长一副清汤素面的冷峻样,难道是小豆子喜欢的类型?
“大叔……”窦扣声如蝇蚊。
钟离阜把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道:“把它喝了。”
“嗯。”窦扣不问原由,两口饮毕,然后看向钟离阜身后,莞尔一笑:“蓝花楹的花瓣真是调皮,老喜欢黏在您的头发上。”她又轻轻捻下吹入空中,殊不知全被凌央看在眼里,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世间繁华如是这般,切勿迷了眼,失了心神,。”钟离阜意指眼前热闹之景。
“许是习惯了玄云宫内的安静,扣儿反倒觉得这种宴席十分噪耳,本打算明日就回去的,想不到您今日会来。”窦扣眨了眨眼,“您是知道这里会有魔人作乱才来的吧。”
“既然如此,明日便随我一同回去吧。”
“好勒!”窦扣咧嘴灿笑。见钟离阜不再说话,她又瑟瑟道:“大叔会不会觉得扣儿不知上进,总是喜欢到处乱跑惹麻烦。”
“你年纪尚小,心性不定属情理之中,小孩子调皮爱玩称不上什么麻烦,过几年就好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嗜鬯说我若在寻常人家已到了婚配的年纪……”窦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如此不矜持的话不知大叔会这么想。
钟离阜偏头审视了窦扣片刻,伸手把她嘴角的糕末抹掉,“吃个糕点都还沾嘴的女娃娃,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他抽回手,余光看到某人靠近,又道:“不过若你真想嫁人,这凌家的公子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刚被钟离阜的小动作搅得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怎知接下来听到的话又彻底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窦扣努嘴道:“我才不要……”嫁字还没出口就被来人打断。
“既是师傅的道友,那也是长辈。”凌央站在桌前朝钟离阜拱手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脸上虽恭敬有礼,可语气却带有一丝不悦和挑衅。
钟离阜抬起头看着凌央,沉默不语。
此时辜子淮出声打了圆场。
“央儿,道长名讳不便告知,你退下吧。”
“窦姑娘和徒儿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既是窦姑娘所认识之人,徒儿自是要问候问候。”凌央故作感叹道:“不过既然道长惜字如金,那凌央真是深感遗憾。”
听到剪不断理还乱,窦扣把到口的茶水给喷了出来,急道:“凌央,你胡说什么!?”
“央儿!不得无礼!”辜子淮不明为何一向尊师重教的徒儿会如此反常。
“贫道复姓钟离,游方道人名讳无需挂齿。”钟离阜起身回礼。
这一揖礼可把辜子淮急了,他怒斥道:“孽徒!还不退下!这礼可是你受得起的!”后惊觉自己此言意示了钟离阜身份非凡,辜子淮愧疚地噤了声。
凌央皱眉眯眼,心下暗衬师傅居然为了一个回礼动怒,这便更让他好奇此人身份了,再看窦扣在此人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让他无名怒火上来三分,天皇老子也不能抢他的小豆子!
眼下师傅已然不悦,凌央心知不便再叨扰,既然此人告知了姓钟离,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若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倒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