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荟的这条命,本就是五年前,萧景在马城救下的。
萧景对他有救命之恩,大冢宰对他又有知遇之恩。
萧景这么跟他说话,他受得。
可商轨受不了啊!他在南朝的赫连家,哪怕是赫连净土都不曾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忍气道:“将军可知什么是斗真,什么是斗假?”
萧景道:“那先生可知,就算是假的斗得多了也会变成真。先生可能觉得我是小题大做,这么跟先生说吧,我所做只因一个字——怕。我征战多年,输得起一场战役,在儿女的身上我输不起。”
他因着萧翰飞受了刺激,甚至都不敢想像,若是有一天他的儿子和女儿离了心……
那他和高远公主的关系,不用说早晚也得离心。
萧景说的貌似有他的道理,可商轨的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郭荟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的是这事儿不好办哩。
他此刻的心理就相当于,家长和老师的教育理念不合,怎么破?在线等。
屏风后头的玉宝音,稍微有点儿后悔,她牵着萧般若的手,在他手心上写着话语。[我惹事儿了,对不对?]
萧般若:“……”啊,手心痒,一直痒到了心底。
***
秦愫一直都晓得她女儿是个惹事精,还是头一回知晓萧景居然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对于萧景胆敢质问郭荟和商轨这事儿,她没法评论,就想知道他一个武刀弄枪的将军哪里来的勇气。
秦愫送给他四个字“勇气可嘉”,转头就找女儿算帐去了。
要挨打了还不跑,玉宝音又不是个傻的。
早有预料的她就没回自己的小院,而是一直赖在萧般若那里。
这年都已经过了,妹妹七岁,他十一。
还有男女七岁便分席。
都是萧般若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
他想说“妹妹你该回去了”,也就是……想想而已。
玉宝音在他那里,就像是在自己房里一样,一点儿都不客气。
吃了他的饭,看了他的书,睡了他的床。
玉宝音一觉睡醒,正是晚饭时间,秦愫寻她一圈,正好寻到萧般若这儿。
不待秦愫开口,萧般若便道:“母,母亲。”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头一次被女儿之外的孩子叫母亲。
秦愫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了一个微笑,一回头瞅见一旁不忿的女儿,对他道:“般若,让你费心了,宝音她从小被我惯坏了,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隔三差五总是要惹出点事来的。”
一声“母亲”,萧般若用的是平生最大的勇气。叫完之后,立刻就红了耳尖。
他还没有忘记他想说的话,红着脸道:“母亲,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其实这一次不怪宝音,原就是我惹出来的事情。”
秦愫当然不相信。
可萧般若那儿已经跪了下来,还道:“母亲要罚就罚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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