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捏着何湛的脸,覆唇堵住他要说得话,却被何湛偏头避开。
“怎么了?”宁晋面上没有生气,手挑起何湛的发,细细揉搓着,问,“心疼了?对他们兄弟,你总是格外地偏爱啊。”
何湛发间一痛,怒火随之而起。他知道如果两个人再待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大,随即推搡着宁晋的肩膊,道:“放开。”
宁晋将他压得更狠:“你在怨我?怨我对付他们,所以才会与我生气?废宁左一只腿怎么了?你也不是让我好好利用他们之间的隔阂吗?你觉得我做得狠毒,你想想在清平王府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就连你,不也是拿我当奴才看么?这就是他们该得的下场!”
“如此,你不也该将我算进去么?”何湛冷笑,“...对,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了。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何湛要宁晋可用离间之计前,宁晋已经着手布置这局棋。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何湛都不知道,也许是从雍州开始,也许是在回朝之后,但宁晋对他始终未透露一个字。
宁右要对他用药,宁晋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宁□□人刺杀宁晋,他整日整夜地担忧宁晋的安危,恨不得替他挡了所有的刀剑。他为了宁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而宁晋作壁上观,任何湛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摸索着所有的事,没日没夜地为宁晋悬着一颗心,就算他旧疾复发,宁晋也只是让他辞官,未曾让他有过一刻的安宁。
宁晋压得更紧,似乎要将身下的人永远禁锢在樊笼之中:“因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要帮我,还是要帮他们兄弟两个。我承认一开始是想试探你,可当你在我面前起誓之后,我就决定,你选择谁都无所谓,因为到最后,你只能选择我一个。”
生死关头,宁左选择丢下何湛自己逃命。宁右为了一己私欲,连带三分毒的药都敢给何湛下。宁晋不信,如此何湛还会对他们兄弟手下留情。在整个靖国,何湛能依附的只有他一个。
何湛心凉了半截。
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从他先喜欢上宁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要无条件接受这个人给他的一切,信任猜疑,真真假假。纵然他再对宁晋说出怎么掏心的话,都得不到他完完全全的信任。
何湛轻声说:“你还是不信我。”
宁晋吻住何湛,抹掉他眼角的泪痕,话语不再咄咄逼人,转而深情款款地呢喃:“叔为什么非要问清呢?你起誓的时候,不是也希望我有一天能坐上皇位么?宁左宁右是活不成了,之后文武百官都会拥护我为太子,你若着急,我就让景昭帝退位,让你早日看到我成皇的那一天。”
“...我们这样互相猜忌,又有什么意思呢?”何湛颤着唇亲了亲宁晋的脸颊,“宁晋,你放了我吧。我也放了我自己。”
宁晋的身体僵住,惊怒地擒住何湛的下巴:“我不喜欢叔说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宁晋...”
“听到没有!”
得不到何湛的回应,宁晋没有刚才胸有成竹的威风,切声说:“你我之间真要剖开初心来算一算,你辅佐我,无非是想利用我为忠国公府报仇,但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的人我的命都为你所用。等我当上皇帝,就调秦方回京查旧卷宗,为忠国公府平反。”
何湛将刀抵上他颈间的那一刻,宁晋已与他心生隔阂;后来何湛与他和解那次,他大致能料到何湛心中所求,何湛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就忠国公府一个而已。
何湛没有再答话,任宁晋将他来回不断索求,软硬并施地要他回应,他都没有再吭一声。
宁晋像是真怕了,将何湛软禁在安王府内,只有他在侧的时候,何湛才能随意走动。他知道何湛手下的商队遍布靖国,他想逃,简直易如反掌,宁晋要找都难找。
就算他找遍整个靖国,何湛也能逃到姜国去...
宁晋的人似乎擒了宁左宁右,他在部署这件事,很长时间不在府上,何湛被关在阁子里两三天,花言巧语将外头守门的人骗了一通,侍卫才允许何湛出府走一走。
龙安桥下碧波万顷,他那次风风火火地要来“打鬼龙”,心中念想着的也是宁晋。他心中祈祷此次水患尽快过去,换宁晋平安,以后也不要再有这样的考验。
何湛想着就觉得自己可笑,脚下不自觉地想跑,头一次想挣开轮回的宿命,过一世自己想过的日子。他想到雍州去,不行,鹿州也可以。
他还真就跑了一次。不过还不等他到丰州,宁晋就从弯肠小道上逮住了他。
宁晋问,何湛连解释都没有。他的威慑和央求都对何湛使了一个遍,何湛都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熬着了大半个月,熬得何湛旧疾复发,整日里精神倦怠,提不起一点精神。宁晋将青霄配得药一副一副地往他口中喂,可何湛也不见一点好转,启程回京的路途中,他清醒的时间都很少。
回京之后宁晋就将何湛按在忠国公府中修养,周围不知何时全都换成宁晋的人,外界的事,宁晋是一点都不让何湛知晓。
青霄花了大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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