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坐在轿中,原本晃晃悠悠昏昏欲睡,早就歪在李妈妈身上睡熟了,到了村口听到小孩子的欢笑声和不知谁家养的狗的“汪汪”声,她不禁醒了过来。
村里人见一个小孩子般的青衣小厮骑着马带着几个衙役押了两顶轿子过来,都有些好奇,却不敢上前搭话,眼睁睁看着轿子往孙家去了。
有几个好事的婆娘就拉过自己孩子嘀咕了一番,许了几样好处,孩子们便笑着追上去看热闹。
轿子在慧雅家门前停了下来。
丁小五侍候着慧雅和李妈妈下了轿子,又指挥着衙役轿夫帮着搬运行李,一时之间忙碌得很。
这时几个看热闹的婆婆见那小厮带着衙役们拿着行李进了院子,便开口问拎着装细软的包袱的慧雅:“雅雅呀,你这是回家暂住,还是搬回家长住?”慧雅小名唤作孙雅雅。
慧雅笑微微道:“我已经赎了身,以后就要在家里长住了,过两日家里收拾好了,再请大家伙来我家玩。”
她家西邻的张婆看了一眼发髻齐整服饰鲜明的李妈妈,笑着问慧雅:“雅雅,这位是——”
慧雅笑着道:“这是李妈妈,以后要和我一起住的。”
她并没有多做解释,和大家伙寒暄罢,便和李妈妈一起进了院子。
慧雅进屋收拾整理行李去了。
李妈妈洗了手,到厨房煮了一锅荷包蛋,给衙役和轿夫一人盛了一大碗,打发大家吃了。
丁小五不肯吃,眯着眼笑着,等衙役和轿夫吃完了,便隔着窗子和慧雅说了一声,带着众人离开了。
出了慧雅家之后,丁小五没有立刻离开孙家沟,而是直奔里正孙福家,按照赵青的叮嘱交代了一番,待一切妥当,这才带着人离开了孙家沟。
慧雅家的这几间房子,正房一明两暗三间房以后是慧雅的房间,李妈妈住在东厢房一明一暗两间房,西厢房做贮藏室。
七月底的夜晚,已经相当凉快了,可是慧雅在东暗间卧室里点了灯收拾了半日,依旧是热出了一身汗。
李妈妈怕慧雅饿,擀了面条,炒了俩鸡蛋,在后院菜园子里采了一把小青菜,给慧雅下了鸡蛋青菜面,盛好送到了堂屋:“慧雅,出来洗洗手吃点东西!”
慧雅正有些饿了,闻到鸡蛋面的香气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李妈妈见慧雅用白挑线汗巾子裹了头,身上穿着件半旧月白扣身衫子,下面连裙子都没系,直接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桃红绸裤,虽然简陋,瞧着却别有一番俏皮,不由也笑了:“快去洗手!”
慧雅坐在堂屋方桌边吃面的时候,李妈妈也不吃面,坐在那里笑眯眯端详慧雅,把慧雅看得莫名其妙:“妈妈,你还不去吃面?”
“我等你吃完再吃,”李妈妈低头拿汗巾子拭了拭眼角,“我真是高兴,熬了这么大年纪,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她一生未嫁,在朱府做了多年活,原想着老了就要被赶出去流落街头的,没想到随手照顾了慧雅这个小丫头,居然有了这么大的造化,老了老了,有了安生之处。
慧雅一边吃面,一边道:“好人有好报嘛!”
说得李妈妈也笑了:“是,好人有好报,可不能做那心长歪了的坏人!”
一时慧雅吃完了面,她不顾形象地捧着肚子瘫在圈椅上,喃喃道:“妈妈,你赶紧也去吃面吧!”
李妈妈笑着答应了一声,收了慧雅的碗筷,拿抹布擦了方桌,自去厨房了。
等李妈妈收拾完厨房出来,发现慧雅又开始收拾整理房间了,便笑着道:“慧雅,以后的日子比白杨树上的树叶还稠,你急什么啊,能睡下就行,明日再收拾!”
慧雅答应着,却依旧忙活着整理床铺,她别的都可以忍受,但是床一定要铺设得舒舒服服。
李妈妈也不管她了,自去烧洗澡水。
洗罢澡,待头发干透,慧雅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她那松软馨香的床上,抱着柔软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在外面隐隐传来的青蛙此起彼伏的呱呱声中,慧雅很快便睡着了
大概是早起惯了,第二天慧雅依旧很早就醒了。
她起床洗漱罢用了早饭,又坐在卧室窗前摆着的妆台前细细梳了头妆扮了一番,就连房契、地契都准备好了,丁小五还没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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