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状,慧雅的心脏剧跳了一下,当即不再多想,起身笑盈盈叫了声:“五娘!”她竭力让笑容自然一点,左手拎着裙裾走了过去,还故意把手中拈的那朵月季花扬了扬,俏丽的脸上笑容灿烂:“五娘,怎么这么巧?大娘让我来找贵哥,正好就找到了!”
因为担心贵哥受伤,她拈着月季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可是脸上却笑得很开心,大眼睛眯着,颊上一对小酒窝时隐时现,可爱极了。
韩银儿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抬手把银簪子在发鬓上抿了抿,插回了发髻上:“是挺巧的。”
慧雅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凉凉的,大概刚才急出了一层汗。她随手把手中的那朵月季花插到了自己耳朵上,伸出双手从韩银儿手中接过了沉甸甸的贵哥。
她向韩银儿笑了笑,一边抱着贵哥轻轻颠着,一边往假山上走,嘴里念叨着:“贵哥小祖宗哟,一会儿不见,大娘就想了,快去见大娘吧……”贵哥真是太肥了,饶是慧雅力气大,抱着他却也有些坠手,不过慧雅心里直庆幸,把贵哥软绵绵的小身子贴到自己身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走了一步之后,慧雅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韩银儿掐了一朵粉色牡丹花,正悠闲地往发髻上插戴,绿鬓如云明眸皓齿风流婉转,雪白裙裾在春风中猎猎作响,看着真是花间美人……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慧雅的心终于稳了一点,脸颊在贵哥的小胖脸上贴了贴,无声道:“好险!”贵哥才这么大点儿,若是被韩银儿刺伤了耳朵,或者再往里刺一点儿……
慧雅都不敢往下想了。
一阵带着凉意的春风拂过,慧雅背上急出的那层汗一下子凉透了,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韩银儿太毒辣了,妻妾争斗,却把手伸到了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子身上,看来得想办法提点提点大娘了……
贵哥最喜欢慧雅了,见慧雅一脸若有所思,只顾走,并不搭理他,有些失落,便伸手揽着慧雅的脖子,湿漉漉的小嘴巴凑到慧雅唇上亲了一下。
慧雅:“……”被小宝宝献吻好幸福哟!不过……贵哥不会是像他亲爹朱俊那样好色吧?
她蹙眉看向贵哥,贵哥黑溜溜的大眼睛也看着她,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慧雅不由失笑,抱紧贵哥低声道:“贵哥,你长大了可别像你爹这么风流,真是……唉……”
贵哥亲热地把脸贴到了慧雅脸上蹭来蹭去。
慧雅把他的小肥身子往上颠了颠,抱紧贵哥往前走。她如今才十四岁,单是抱着贵哥走路已经累得够呛了。
家主朱俊不在,妻妾们也有些无情无绪,没过多久赏花宴就散了。
回到正房之后,王氏有些酒意,就带着贵哥睡下了。
慧雅从来不肯亏待自己,见午后日暖,安顿好自己分内之事,也去睡了——王氏房里的丫鬟都在西厢房里住,她和慧秀住在西厢房的南暗间,王氏的另外两个丫鬟慧珍和慧宝住在北暗间。
因为心中有事,慧雅没睡多久就起来了,打了水和慧秀一起洗漱梳妆。
慧秀比慧雅小俩月,如今正是爱漂亮的年纪,穿了崭新的紫绸窄袖衣和白挑线裙子,蘸了桂花油把头发梳得流光水滑,又洗了手,拿了新买的茉莉粉对镜涂抹,还招呼慧雅也用一些:“慧雅姐姐,你也用一点吧!”
慧雅已经收拾齐整了,见她如此,便低笑道:“家里有老爷,你还如此打扮,找不自在么?”
慧秀闻言,吐了吐舌头,忙拿了帕子沾水要去擦脸,却被慧雅拦住了。
慧雅笑道:“算了,老爷今日出去吃酒,回来必会被五娘拦住,明早以前怕是回不了正房了。”
刚用过晚饭,小厮惠清就进来向王氏拿银子。
他立在门槛内,瘦伶伶立在那里,清秀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大娘,老爷让奴才取二十两银子。”他把对牌交给了慧雅。
王氏接过慧雅递过来的对牌,略一沉吟:“老爷要银子做什么?”
惠清垂下眼帘:“奴才不知……”朱俊的贴身小厮中,惠明最机灵,惠清最老实,因此这种活计朱俊都是让惠明来办的;只是今日惠明被他派去新来的赵县尉家送礼未归,所以才命惠清过来。
王氏一看惠清神情,心里就明白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们五娘是要打首饰?还是要做衣服?”
惠清细长的眼睛飞快地溜了一旁的慧雅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黑沉沉的大眼睛里带着一抹深思,便开口道:“禀大娘,是五娘要打一根银鎏金累丝镶玉的寿字挑心。”
王氏抬手用力一拍旁边的楠木小炕桌,恨恨道:“韩银儿这贱人,尽知道哄着汉子花银子!”
满室寂然,众人皆不敢应声。
王氏生气归生气,可是知道朱俊的狗脾气,生怕他过来给自己没脸,最后只得哑声道:“慧雅,拿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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