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也更加发狠,只听哐啷一声巨响,竟是扭在一起撞坏了栏杆跌进池塘里去。
好在那池塘不深,才没膝盖而已,人是无大碍,只是全身湿透,梁桂英发髻散开,发丝凌乱地糊了半边脸,章静琴襦裙撕掉一片布,鹅黄的丝罗正挂在身旁的荷叶上,俱是狼狈不堪。
不过总算住了手,只是狠狠盯着对方。
梁三下属指挥同知家的方舜华,还有冯鸾,赶紧吩咐丫鬟,分别拉了两个人上岸,顾婵解下自己披的夹缎斗篷给章静琴系上,各自回房梳妆整理,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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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章静琴已洗过澡,换过干净衣裳,手里捧着热姜茶,边喝边念叨:“最见不得这种人了,说白了不过靠父荫,自己半点本事没有,还嚣张跋扈……”
“好了好了,”冯鸾打断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好事,你还忘不了了。”
其实冯鸾也看不惯梁桂英,只是她性子比较沉静,所以没有当着梁桂英表现出来而已。
勋贵人家正经的做派是不刻薄下人的,下人犯错以事论事,可以打可以罚,甚至直接发卖掉,却不兴在言语上侮辱,因为那样丢的是做主人的脸面,传开了也叫同等人家瞧不起,没出阁的姑娘如果这样给外人知道,将来说亲都说不上好人家。
顾婵也一样不喜,再想想关于梁桂英为人的传言,问章静琴:“你不怕她找伯父伯母告状么?”
章静琴满不在乎道:“才不,我娘从来都是护短的,我爹嘛,反正他派人传信给我娘,今天他不过来了。”
丫鬟正拿帕子绞干章静琴头发,力气不慎使大了,她皱了皱眉,吩咐换成熏炉,又继续道:“他今天比我还倒霉。”
章静琴的父亲章和浦是幽州府的提刑按察使,同顾景吾一样属于三司之一,今早也同样照例去靖王府侯见,谁知靖王心血来潮,命大家一同前往百花园赏花议事。章和浦才进王府,还没坐稳,便又返出来上了车。
车才起行没两步,就撞了个大姑娘。
说撞也不确切,因为据车夫说她是自己扑过来,害他都躲都躲不及。
大姑娘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求大人伸冤。
章和浦问了几句,原来不过是通州县里偷鸡摸狗的小事,此等事自有知县开堂审理,再不行还有知府呢,按理说怎么也不用堂堂正三品按察使大人亲自出马,可靖王殿下就在旁边冷眼看着呢。
虽说朝廷命官任用不归藩王管,但人家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在皇帝面前随口一句半句,搞不好就是他后半辈子前途的关键,章和浦不过四十出头,还盼着有朝一日做京官呢,因此不得不亲力亲为一番以求表现。
“他这回肯定得忙好多天,就算知道也顾不上教训我,左右不过叫我娘来管教,结果都一样。”章静琴得意洋洋道。
章静琴说的轻松自在,顾婵也对京郊的小案不上心,她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一忽儿是江怜南,一忽儿又是韩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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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百花宴得到众人交口称赞,安国公夫人甚至要求见一见煮出佳肴的能人。
能得安国公夫人垂青,这样好的机会不能浪费,宁氏派人将江怜南带了上来。
在幽州,安国公府是仅次于靖王府,第二尊贵的人家。当年靖王小小年纪初上战场,便是给安国公做副将,可以说是他教出了如今战无不胜的靖王,而且靖王对他的敬重也人尽皆知。无形中更提高了安国公府的地位。
安国公夫人四十有余,模样甚是慈祥,见了江怜南便问:“好孩子,听说百花宴的菜品是你想出来的?”
“不全是,早前我先草拟一份,其中不合适的我家夫人指出来并且替换掉了。”江怜南答得非常诚实。
不贪功,不诿过,安国公夫人对江怜南又多三份好感,问了她很多话,其中自然包括她的身世。
江怜南全都答得不卑不亢。
安国公夫人赏了她一对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出手大方,令人惊叹,即便这样,江怜南依旧表现得体,不由叫人再高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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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好动的小姑娘们还有最后一个活动,提着花神灯在花神庙附近巡游。
花神庙就在百花园门墙之内,日落开宴前,百花园已清过场,除了延寿寺的僧侣,以及宾客名单上的幽州勋贵外再无闲杂人,安全无虞,自然可以放心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