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慨说,他是林县令的姨丈,被人嘲笑了一番,却不料被臣听见,臣立即叫人去查了查,原来,此人并未说谎,他姓柳,是本郡出了名的富户,被尹大人丢到这里服劳役的,本该早就回去了,只是尹大人病重,都没顾得上这茬。”
张太仆大喜,抚掌笑道:“哈哈,天助我也,我就说来此必有所得,果不其然。明日带来让我瞧瞧。”
“喏,”见张太仆如此高兴,骏马监在心里为自己的机警得意了一番。
因了这个意外之喜,张太仆又在平陵县多呆了一日。
知道了这个消息,县衙里的三个人又坐不住了。
苗公问:“他们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了吧?”
李功曹道:“尚万年打听出来,那帮百姓都住在牧苑附近,是被骏马监的人教唆,说是有大官从此路过,告状的人都有十个钱的奖励,若是告倒了县里的县吏,奖一千个钱。”
林天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叹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就算知道这一日他们在捣鼓什么鬼,又能如何?”
李功曹点点头道:“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林县令不必担心,我已经放下话去,让众人都注意着牧苑的动静。”
林天点点头,温声道:“辛苦了,李功曹先去歇息吧,明日清晨还要送太仆。”
苗公不动,等李功曹走后,苗公凑过来神秘地问:“你可别瞒我,要瞒也瞒不住,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是啊,瞒不过你,还要你去做呢,尚万年说牧苑这边经常有人偷偷地卖小马犊子,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骏马监手脚肯定也不干净……你去查查,不定有什么新发现呢,”林天那狭长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
苗公挤了挤眼睛,道:“臣一定给您老办好这差事。”
林天被逗笑了,站起身来,轻轻踢了苗公一脚,道:“去睡了,夜已深。”
伸着懒腰,自己就先往县衙后院去了。
苗公瞧着林天清瘦的背影,轻声道:“心真宽呢,这都能睡得着。”
第二日清晨,踏着露水,张太仆一行启程赶往下一个牧苑,林天带着平陵县的众人夹道送行,双方都笑的很开怀。
张太仆的心情是极好的,大哥张千秋在西羌首战告捷,将归义羌侯杨玉打的大败,递了降表。
此番疏通了西域和大汉的要道,皇上大喜,命大哥速速班师回朝,回家侍奉父亲。
虽然赵充国照旧呱噪,说些日后必有大败的不祥之言,但众臣子对付他都有了心得,装聋作哑早已习惯,也没有人去追究些什么。
大哥一战成名,树立起了在军中的威望,最妙的是,西羌人虽被击溃,但依旧有散兵游勇在西域诸道上为患,大哥并未乘胜追击。
按照大哥的说法,就是要让西域和大汉之间的通道似通非通,这样才能给西域的屯兵找点事情做,赵兴忙着和西域都护府打交道都来不及,一介书生,手中有着冯世奉留下的几千骑兵又有何用,难道还能亲自上马打仗吗?
道路通了但不平,商人不敢来往,那个互市开通了和没开通又有什么区别?赵兴走之前让皇上对于互市的期望那么高,日后什么成效都没有,嘿嘿……
如今,又找到了扳倒林天的法子,张延寿觉得在路上奔波这一趟也值了。
大哥走之前,曾经交代过他和三弟,说若是此番兵败,只怕张家今后只有富没有贵了,不要忘记多和皇帝、淮阳王亲近,淮阳王日后去了封地,张家可依附淮阳王,保住二世荣华。
他和三弟都觉得大哥过虑了,还没有打仗,就先说些这样的话。
如今大哥大胜,张家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只怕看在大哥面上,女儿张充依的位份也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张延寿前脚刚走,他麾下的骏马监半夜就被苗公堵了被窝。
牧苑的位置比较偏僻,骏马监虽然有妻子和姬妾,但家花不香野花香是男人的通病,骏马监在此经营的时间长了,就有了两个相好,一个是寡妇,一个夫君病重,眼看着也快成了寡妇。
三人来往密切,两个相好也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并不争风吃醋,相处得很愉快,有时还会坐在一起吃酒戏耍。
骏马监自觉事情做的隐秘,享了齐人之福,还没有什么困扰,却忘了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