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国巴黎

    当唐季伦和程佳恩来到巴黎时，当地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因此他们并没有去分公司，而是直接前往下榻饭店。

    分公司的经理助理开车接送他们到饭店，她听到男助理说，本来经理也要到机场接机，但临时有事无法前来，唐季伦似乎了解情况，告知不再用车，让他明天上午再过来就行了。

    他们入住饭店的顶级套房，程佳恩也住在这间套房。来法国的前一天，她特地打电话给杨助理，想知道自己得注意的事项，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会跟唐季伦住同一个房间，这间顶级套房里除了有主卧室外，还有会议厅及一间小客房，每次到法国出差都是这样订房的，因为他跟总经理有时候会工作到很晚。

    晚餐他们并没有到外面去吃，而是直接叫客房服务送来餐点。

    程佳恩大概整理了下行李后走出房间，看向开放式的会议厅。从晚餐过后，唐季伦就坐在那里工作，一直到现在，都过了两个小时了，搭了那么久的飞机，他不休息可以吗？

    唐妈说过，唐季伦从小就被唐爷爷给严格教导，一天到晚的补习这个、学习那个，完全没有娱乐时间，想起他的书房里，找不到任何小朋友都会看的故事书，书柜上全都是一本比一本还要厚重的知识类书籍，不然就是英文原文书，从小到大，她似乎从来没有见他听过音乐，更不用说玩乐了。

    他都不累吗？

    想像他小时候坐在书房里阅读那些厚重书籍的模样，她竟感到有些心疼，那样的童年应该很无聊也很无趣

    “给我一杯咖啡。”

    绝对命令的口吻，让程佳恩俏鼻皱了下。她是他的下属，又不是女仆，刚刚她怎么还为他感到心疼呢？不过她还是替他倒了杯咖啡。

    “你还要工作吗？”放上咖啡杯后，她问着。

    “你可以去休息了。”唐季伦并没有看她。

    “也许我可以帮忙。”

    他抬起头“这份文件是有关公司下半年的支出预算，这份文件则是人事部经理退休后，决定未来经理的几位人选资料，而这份文件则是一份合作企画案，你说，你可以帮我做什么？决定预算，还是决定未来人事部经理人选？”

    “我知道，我回房间去。”他想要说的是，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她笨，不小心用错同情心，觉得他看起来很辛苦，很想要帮忙，算了，就算他过劳又爆肝，那都不关她的事。

    当程佳恩不悦的想离开时，唐季伦又叫住她，然后从公事包里拿出皮包夹，掏出一张信用卡给她。

    “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妈不是托你帮她买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有一张信用卡，而且唐妈说买多少钱，回台湾她会给我，所以你的卡还你。”程佳恩以为那张信用卡是他的，立即还给他。唐妈要买的东西，约略二十万。

    她手上的信用卡，是在她满二十岁那年，唐妈让银行经理亲自到唐家为她办理的。虽然她说不用，但唐妈热情的要她只要签名就行了，而且因为唐爷爷是银行董事，她是唐家未来孙媳妇，拿到的是一张额度不小的白金卡，但她不曾使用。

    “这不是我的信用卡，是你的。”唐季伦推回去。

    “我的？”程佳恩看着手上新的信用卡，后面签字栏是空白的，但正面的持卡人英文拼音则是她的名字，让她很惊讶。“我什么时候办了这张卡？杨特助替我办的？”她想起将护照和证件交给杨特助去办签证及工作证，后来她签了一堆文件，怕担误杨特助时间，她没有细看，其中也包括了信用卡文件？

    “我让他替你办的，已经开卡了，你只要在背后签名就可以使用，这张卡以后你就留着，帐单会寄到我的公司。”

    程佳恩看着黑到闪亮的顶级信用卡。看来额度应该不小，他的意思是，以后不管她刷多少钱，他都替她买单？那不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事，而他们又不是，总之她不想收下。“不用了，我用我的卡就行了，这张卡退给银行吧。”

    “程佳恩，才一来法国，你就马上不听上司的命令？”

    “我没有不听命令，我只是”看到男人板起脸，她也不想在第一天就和他处不好。“我知道了，买完唐妈的东西后，我再把信用卡还给你。”

    “不用还给我，我说过那是你的信用卡，除了帮我妈买东西，也可以买你喜欢的东西，不用替我省钱。”

    他是为了让她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才给她这张信用卡的吗？程佳恩很想问他，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买完唐妈的东西后，我会还给你。”她退一步，不再坚持，决定使用这张信用卡帮唐妈购物，希望他也能退一步，别硬要她收下这张信用卡，但是她忘了，他可是那个自以为是又爱对她生气的唐季伦。

    “程佳恩，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吗？我是你上司，你这个下属对上司的命令只能听从，不能有其他意见，听懂了吗？”

    “可是这又不是公事唔！”

    唐季伦站起身，吻住那总是爱跟他顶嘴却又可爱到不行的小嘴，然后发现，他非常思念这柔软甜唇的味道。

    程佳恩虽然被这突来的吻给吓了一跳，但也许是习惯了他总是这样想吻就吻，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又惹他生气了。

    不想拿他给的信用卡，这样也要生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才不会有生气的时候。

    只是他不像之前那样，总是粗暴的吻疼她，而是深深吮吻，这让她想起两人上一次的那个吻，他也这么样的吻着她，有点像要把人给吞下，紧紧的纠缠住她，让她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

    唐季伦抱住她，应该是惩罚的吻，却因为思念而转为饥渴的吻，舌尖挑逗地缠卷着她，听到她发出细细的喘吟，他吻得更加的激烈与狂热，交缠的热吻渐渐转变成一种欲望的诱惑

    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唐季伦不得不放开怀中的女人，与她稍稍保持一点距离，而程佳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正看着她，小脸立刻通红的低下头，无法面对他。刚刚的她，居然沉溺在他的热吻里，还忘情的回吻，就算习惯了，她也不该如此的，上次就算了，这次居然又

    “我、我先去休息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马上逃离现场。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她居然对惩罚的吻有感觉，还吻得失了魂？真怕被他发现她的心意。

    唐季伦不是没看见她脸上那抹害羞神情。她的回应是什么意思？如果刚才他没有放开她，顺着那个吻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

    翌日上午，程佳恩跟着唐季伦来到宏泰巴黎的分公司，因为昨天那个吻，让她从早餐到现在，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她想可能要直到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她才有办法再面对他。

    来到分公司，她很讶异经理居然是女人，amy，中法混血，中文名叫陈诗媛，在香港长大，到巴黎求学，之后定居巴黎，这是amy见到她时做的自我介绍。

    amy给人的感觉非常干练又充满自信，当然，还长得很漂亮，深邃亮丽的混血儿脸孔非常的美丽。

    第一天几乎都是例行的报告和会议，程佳恩做着记录和整理资料的工作，而第二天则是到郊外的工厂巡视，她发现分公司的工作其实不多，反倒是唐季伦回到饭店后，处理台湾公司那边的事还比较忙。

    到了第三天的中午，似乎发生了什么问题，坐在办公室外，她听到amy及两名男性主管用英文跟唐季伦报告事情，尽管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生产部那边出了问题。

    她不懂，讨论这么重要的公事，她这助理不是该待在他身边吗？怎么唐季伦反而把她叫到外面来？

    不久后amy走出办公室。“程小姐，总经理要我跟你说，你不用待在公司，可以出去逛街买东西。”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什么？”唐季伦要她逛街买东西？“可我是他的助理。”

    “程小姐是临时助理不是吗？你应该对公司的事都不了解吧，所以你就听总经理的话去逛街买东西，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事可做。”

    对于amy不太友善的态度，程佳恩感到不解。

    似乎看出她脸上的困顿，因此amy说道：“程小姐，我的个性向来有话就说，你可别在意，我从杨特助那边听了关于你的事，你真是个幸运的女孩，被前董事长挑选为孙媳妇，可以轻松的当唐家少奶奶。”

    不是不知道杨特助特意跟她提起程佳恩的身份，目的无非是要她好好招呼这个未来的总经理夫人，不可轻待，但程佳恩怎么看都是个非常普通又没特色的女孩，虽然脸蛋长得不错，但是平板的身材毫无性感可言，只因为前董事长喜欢她，就要总经理娶她？她真是替比任何男人都要出色的总经理感到不平，在他身边的，不该是这么平凡的女孩。

    而她之所以敢如此讲话不客气，那是因为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总经理和他未来老婆的互动非常冷淡，虽说总经理本来的个性就比较冷情，但是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也未免太怪了，连最基本的亲吻都没有，她猜总经理应该也很不满这个被指婚的妻子。

    她心仪过总经理，相信没有女人不会被总经理的魅力所吸引，因此多年前她曾经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甚至说过若他晚上无聊，她可以陪他，但总经理完全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多年过去，她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夫，而她会这么对待程佳恩，纯粹是觉得她配不上总经理，总经理身边应该有更完美的女人才是。

    程佳恩明白了。原来amy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她也跟大家一样，觉得她配不上唐季伦，所以才会跟她说这些话。

    饼去唐家有家族聚会，唐爷爷他们都会要她一起出席，而她知道，有些亲戚私下都说她配不上唐季伦，她家配不上唐家之类的话，刚开始听到真的教人很难过，但也许是听多了，她已经懂得如何将受伤的心掩藏起来，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唐爷爷他们，当然，还有那个自大自我的男人。

    只是每次听到这些话还是让人觉得很难过，因此她才想要追上唐季伦的脚步，不希望自己差他太多。虽然她努力的考上国立大学，但这样似乎还不够，她还得需要在其他方面有所表现才是。

    尽管被人给嘲讽了，但程佳恩还是很担心公事，她看到唐季伦的表情很难看。

    “我可以知道现在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就算你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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