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双尧这位亲哥可谓丧心病狂,他穿着丛林野行衣,端着异常难以形容的下午茶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听我和里昂交代过往行踪。我修整了大半天,终于能正常说话了,跳过情人泉那不讲,其他详细地和里昂讲了讲。
“你在表情包乱战那里多待一会儿,没准儿就碰上明月了。”尧哥说。
“你就不能拿远点吃么?”里昂问他。
“别废话,我只有这么点休息时间,一会儿还得去巡山。”
尧哥又拿出几块炸鲜奶来,我闻着直流口水,奈何并不允许吃东西。
“你也照顾一下两眼发直的病号好吗?”里昂又说他。
“要我把你们中午吃剩的桂花大排端出来吗?”
里昂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我说:“所以,连你也管不了恐怖世界?”
“是。我的管理员能力失效了,要不是陈琦抓着我在各个游戏世界里跳跃,我估计我现在还在里面蹲着。”
“你怎么还会有想不起来的规则?”
“也不是想不起来。可能核心规则没有变,但是规则自己衍生出了其他的细则,混在一起,我就没认出来。”
“你最开始搭建恐怖世界时写入的规则,你总能想得起来吧?”里昂拍了拍给我打印出来的立掌那么厚的资料。
那上面都是互联网上有关恐怖世界的讨论,我尝试恢复说话的大半天里看的都是这些让人额边冒黑线的东西。看得越多,越能印证我心里那个不太好的想法。严格说来,恐怖世界的规则更像是一个情绪黑洞。我那阵子丧到极点,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点线索,发现陈琦,但是一直找不到,然后又时刻深陷在琐碎的搬运工作中,感觉不自由,时刻想着报复社会。躲在副本boss后面虐人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有时候我趁着里昂不在,还会幽灵状去“替天行道”。
给我灵感的是那次收拾一个耍流氓的男人。他堵在巴黎电影院路上调戏小姑娘,我抓到他以后,跟着他去了好几个世界,一直重复他说话,直到他彻底崩溃喊了一句“鬼啊!”然后下线。我那个时候突然发现,我一直这个样子不是个办法,我完全可以将这个黑洞开发成一个游戏世界,它替我去虐人,我好好地做我的管理员。
后来越来越忙,也接受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陈琦的事实,慢慢地就将这个茬儿扔脑后了。现在改写核心规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它将我从恐怖世界里放出来,我也没什么必要一定要把这个游戏世界取消。我看很多帖子和文章里都对那个世界流连不已。恐怖世界居然是“狂欢必去的十二个世界”之一,并且连续三年蝉联用户票选“不作死就不会死”排行榜第一。
确实很敬业啊,感觉比我敬业多了。
“这么多案例,也没有一个人说恐怖世界出不来的事情,为什么他单单不放过我呢?”
“你得罪他了?”里昂问我。
哎呦,和你爹的徒弟一个问题。
“我怎么会得罪一个游戏设定啊!”
“谁知道你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里昂说。
“还在聊?”科里斯从顾清教授那屋伸出半个身子:“到按摩时候了,里昂。”
“我也去巡山。”尧哥几口将他五味俱全的下午茶塞进嘴里,含糊道:“你等我晚上回来再进游戏,我在煤气炉上给你坐了点吃的。”
“什么吃的?”我开心地问。
“状元及第粥,祝你早日想起queer。”他拍了下我头发上的灰尘,前所未有地轻:“走啦。”
谁能想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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