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跟在后面。洗漱完毕,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在了床上。天花板上有六个灯泡,每个灯泡都代表思念——
啊!!
我想回家!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做这些实验!我想念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的陆小欠!而不是现在这个欠了别人一大堆的窝囊废!
“来,喝了这个再睡。”我侧过头,看到陈琦端着一杯海蓝色的水看着我。
“我爸的钢笔水?我可不是三岁,还上这个当。”
“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很难得啊,小欠同学。”
“再叫一遍?这个名字熟悉得让我想哭。”
“喝了这个我再叫。”
“这是什么啊?”
“先喝。”
他半扶着我将水灌进我嘴里,那杯水很苦,又苦又酸,他不容我反抗地喂我喝了半杯,自己又喝了剩下的半杯。
“这到底是什么啊,苦死我了。”得了空,我开始狂伸舌头。
陈琦凑上来吸了我舌头一下,然后开始贼兮兮地冲我笑。
“陈琦,你傻了?”
“那是相思。”
“相思?!”我想到了什么,试图坐起身,又被他按住,“科里斯的垫背药添加DNA成功了?”
“叫相思,垫背药多难听。”他平躺在我旁边,心满意足地说:“睡觉吧,明天还要做queer。”
刚给我喂了这么猛的药,就让我睡觉?我心胸得宽阔恢弘成什么样我才能睡得着啊!
“你先别睡,你至少告诉是我死了你会死,还是你死了我会死啊?”
“有什么区别吗?”
“你告诉我一下行不行?”
“我不告诉你,从现在起,好好保重身体吧。不要像下午那样魂不守舍的,就算queer有多么不顺利,也别想着放弃和回家。”
陈琦关了灯,黑暗中握紧我的手。我真是不由得暗自唾弃自己:这种甜蜜的情绪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成功
这是梦。
我看着梦里的陈琦和自己还在那团雪白的棉花糖里挣扎。即便我们已经吃了一肚子的糖,却还是没有出路,正在我们两个发愁的时候,陈琦怀里突然出现了queer。他对我说,咱们把它摔碎吧,摔碎了就能出去了。梦里的我点了点头。陈琦抬手将它摔在糖堆上,可它在落地的前一刻就突然裂开了,它变成一只真正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滴着血,幽暗的瞳孔里只有我,没有陈琦。
你看,那有一个洞,我们要出去了。
梦里的我听到了陈琦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梦里的陈琦也看不到梦里的我。我看到我们离得很近,却怎么都找不到彼此。
我想告诉他们,却在挣扎的时候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