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局。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类来说,这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有的人已经死光,徒留我的思想在这个世界上飘荡。
守墓人?这么个天真诗意又残酷透顶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来不及细想,我定了定神,开口说:“有关艾玛的死的经过,我跟朋友都说过了很多遍,在这里,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艾玛。她当时的情况是金属感染,那个曾敲过你们中一些人窗户的女孩,是她将原液溅到艾玛眼中的,而在我给艾玛做感染区切割的时候,索法以她没有必要活下去为由杀死了她,然后我才伤了索法的眼睛。还记得学院第一条的校规吗?”
“抛弃伦理。”夏洛特说。
“谢谢,夏洛特,抛弃伦理。也就是说,在这里,杀人与被杀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坐在这里的人,谁手上没有血?我没必要说谎,索法杀了艾玛,我伤了索法的眼睛,这就是事实。之所以我这么做,是因为谁都能杀死我们,只有我们不能;我们可以决定实验体要不要活下去,但不能决定彼此要不要活下去。我们同罪,我们同等,我们是同伴。我们相互欺骗,隐瞒,彼此的想法不同,但是至少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学院里没有法律,没有伦理,但我们应该有底线,保证我们安全,证明我们存在价值的底线。”
“那天在场的有很多人,你们有不能说真话的理由,但是请回想一下我那天说的话,如果躺在那个处置台上的是你,而举起针管的是你的同伴。我希望至少你们不要说假话,就这样沉默下去也是一种善意。穆可依,”我转头看了看他,“艾玛是我的同伴,我不会让她白白死掉,所以,我不会为我做的事情道歉。你把艾玛的事情说成这样,是希望在同伴间毁坏我的名誉,让我活着也不好过,还是你希望大家彼此怀疑,连一个安心研究的环境都没有?”
“至于我的用处,”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了。近藤教授会告诉你,你以为哈希雅就不会告诉我吗?我想说,这根本打击不到我,为了人类的未来,把我装进什么样的机器里不可以呢?现在我在二楼,里昂的研究内容就有人和机器的融合一项,那是为我和其他守墓人准备的。我每天都呆在那里,我相信里昂最后能成功,请大家想一想,人能发明让思想永生的机器,怎么会发明不出一个小小的queen?”
穆可依脸色变了变,餐厅里的同学们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
“queen-s正是最关键的时刻,需要我们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不奢求大家相信我,只要大家相信真正的同伴是不会危及彼此生命,愿意安心的为queen努力就可以了。穆可依,我想近藤教授应该不知道你在这里跟大家说这些事,让大家担心吧?不过,我能理解你,索法是你心爱的姑娘,关心则乱,所以,你说了谎。但是,我想说,就算她犯了错,再也不能拥有健康的左眼,也不妨碍你一直喜欢她啊,她还有一只眼睛,而且你可以当成她的左眼,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陆潜,你好狠的心,不仅伤害了索法,甚至连她的眼睛都不愿让她好吗?”穆可依凶狠地看着我,“一番话说的多么好听啊,只有我知道,你纯良的外表下,心是多肮脏,多丑陋!如果面前有酒多好,这样我就能为高尚的陆潜干一杯!为我们的守墓人干一杯!在queen全面崩盘的今天,我希望他以后的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乃至之后的千秋万载,长久永生!”
穆可依摔了桌子,离开了。餐厅仍然没有人说话,他们开始点餐,默默地吃饭。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凭两个人的对话,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吧。
信任,永远是脆弱的,怀疑,才是永恒的。好在虽然不会所有的人都相信你,但也总会有一些人相信你。
又是一天终了,我拖着疲惫的步子回了寝室,却意外的发现,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科里斯、存在、里昂、远山明月,然后才是沙发后站着的陈琦。他们神采奕奕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发毛。
“喂!陆潜,我们几个特别想知道,你真的想当守墓人?”里昂笑着问。
“操,sb才想当。”我扯开了领口,笑着答。
幕后(二)
隔着视频,各国政要毫不避讳的在争吵。
“按照现在事态的发展,我们不由的怀疑,将人类的未来交给中国,交给一个新成立的稚嫩学院是否合理。”
“人造人计划是世界各国的最终决定,而不是中国独自的决定,你这句话让我严重怀疑贵国与世界合作的诚意。”
“我们国家重来不缺少合作的诚意,如果盖亚学院迁至美国境内,以美国的科技水平,我相信人类会更快摆脱这个困境。”
“我无法赞同你这种说法,有关人造人的科技水平,全世界都一样,如果学院要迁去美国,那也可以迁至俄国。”
“俄国?笑话!不如你来告诉我,除了广阔的经度,你们国家还有什么!”
“这不用你操心,我们国家有什么的时候,你们美国还在玩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