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里一定是极其绝望的。
见许念望着崖底久久不说话,际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去找找吧,山下树多,他们会没事儿的。”许念点点头,虽然她压根儿不相信话本里说的跳崖必有树,树下必有绝世高人之类的鬼话,但际之的安慰好歹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的轻功是邝渊教的,□□丈的高度,她跳下去顶多摔个手断脚断,要是邝渊的话估计最多擦破个皮崴个脚。可林雨和林决就不一样了,林决武功不高,轻功也不好,虽然有林雨护着,但还是远远达不到安然无恙的程度。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受伤,如果带着伤被逼下山崖,那可就真的是性命堪忧了。
紧贴着岩壁是一条小溪,许念站定,抬头看了看,这里正对着刚才山顶的位置,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石头还沾着不少的血迹。许念更紧张了,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际之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把石头一块块踢进水里,石头沉入小溪底下,被流水一冲,上面的血迹顿时散入水中,不见踪影。
许念一边洗没冲掉的血迹一边小声问道:“大师兄是怕有人追来?”
际之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这血迹的形状是溅射出来的,应当摔得不轻,咱们得赶紧去找,免得他们被绝刀门的人追上。”清理一番,许念和际之决定沿着溪流往下游走,下游树木茂密,如果邝渊他们掉下来肯定会往隐蔽的地方逃。
恭州的天气,一到深秋和冬季就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色灰蒙蒙的,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两人往下游找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这对于邝渊、林决他们的情况而言更加不利,下雨会冲刷掉一些痕迹,许念和际之找起人来也更加困难。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雨才停下,许念浑身湿透了,被风一吹冷得直抖。际之脱下外袍递给她,被她摇头拒绝了,她靠在树上望着天,忽的眼睛一亮,叫道:“大师兄快看!那树枝是不是被人掰断了一截?”
际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一根两指粗的树枝被掰断了一半,前面的半截不知去向,肯定是有人路过无疑。断口处还是新鲜的,露出沾着雨水的嫩白色枝干,那人应当没走多久,际之顿时振奋道:“快走,谁不顶是师父他们!”
许念两眼蹬得溜圆,不放过路上一丝的细节。一会儿担心师父和林决他们受伤严重,一会儿激动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一会儿又怀疑路过的人其实不是师父。正在纠结,忽的见一处隐隐有火光,许念和际之对望一眼,急忙跑了过去。
在外面看似像山洞,其实山崖的一处凹陷,仅有几尺深,架个火堆,再坐两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了。许念一眼就见到了火堆旁的邝渊,一下子扑了过去。
“师父!你受伤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林……沐公子呢?他们去哪儿了?”
“我……”
“师父。”际之紧跟着走到邝渊面前,见他浑身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邝渊笑眯眯地冲他俩点点头,举着一条微焦的小鱼到许念面前:“吃一口吗?”
许念见叉着鱼的木棍正跟之前的断树枝吻合,本来还纳闷儿这么细的树枝怎么当拐杖,没想到邝渊竟然用它来叉鱼吃,这下她也知道邝渊没受什么重伤了,焦急地问道:“沐公子呢,还有林雨呢?他们去哪儿了,受伤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邝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片鱼肉放进嘴里,不慌不忙地答道:“问题太多,我一个一个回答。先说怎么回事儿吧,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清楚原因,不过那个带面具的小白脸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既然知道了宝藏的地方,又拿到了令符,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了,之所以带我们去,就是想找个荒郊野岭的把我们给杀了。”
他吐出一根鱼刺,接着说道:“而且,我看着他主要针对的是沐公子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念一眼,许念心里打鼓,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
“唉这鱼太淡了,一点儿盐也没有,不好吃……”邝渊嫌弃地把鱼递给际之,际之嘴角抽了抽,接了过来。
“至于沐公子和林雨么,”邝渊施施然说道,“我出去叉鱼,回来他们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师父!你怎么不知道!”许念着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方才血迹那么多,他们俩肯定伤得不轻。邝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两脚踩灭不大的火苗,叹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说不定他俩被救走了呢。”
许念赶紧起身跟上,际之望着手里的鱼,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鱼骨埋在土里,这才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