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百年之后,这九五之尊之位,不是传给太子?
他又为何小小年纪,便心思深沉,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博得整个帝京的称赞,这恢弘皇城,上至庙堂,下到朝野,竟没有一人对他有微词。
皇帝心中当真是恨到了极致,看着死不悔改的长子,心里怒气瓢泼。
便是跪在地上,太子的脊背也挺得笔直,肩膀支楞楞的,孤兀着。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错?”
便是再恨,百年之后,他的位子也只能传给这不肖子。倘若太子肯承认是鬼迷心窍,又或者出声解释,皇帝不是不愿意揭过这茬儿去。
太子不过有片刻迟疑,却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垂着头,低低道:“儿臣……不知。”
一刹那间空气死一样的寂静,难堪的重负笼罩了这床前天地。
一股邪|火胸中烧,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一脚便踹倒了太子。跪在地上的人撞在坚硬的木床上,一声闷哼,却惊醒了正坐在床上的那个人。
少年咿咿呀呀了一声,犹带水汽的目光湿漉漉的划过,又是好奇又是茫然。
雪玉一样的肌肤上泛着潮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皇帝看着一旁早已空空如也的牙雕酒壶,一时间全然压不住怒火。
谁不知道,楚王的酒量,是三杯酒倒的,一壶美酒,一只金樽,这满壶的烈酒,竟然被太子全部灌给了他。眼下幼子早就醉到了极致,只怕眼前天塌下来,都不会再有半点反应。
若当真皇帝来迟一步,说不得,幼子便只能由着长子……为所欲为。
皇帝心中痛极,道:“他是你弟弟。”
太子倒在地上,却眼眸轻弯,竟然是含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都记得的,从头到尾都勒令着自己清醒……却是姬楚,自己先来招惹他,招惹了又无辜的想要跑掉。
太子如何能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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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冥顽不灵的神气,直直激怒了皇帝,断没想到,太子竟然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无数的念头翻滚过脑海,一丝一丝蚕食着心里原本存在的柔软,早就被按捺下去的念头突然之间冒出来,皇帝冷冷道:“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枉顾人|伦,大逆不道。”
太子不言不语,从地上爬起,又再度跪倒。
他的腰部撞到了棱角,估摸着早就破皮,刺骨一样的疼,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依旧安静的跪着。
柔顺而又服从的听着皇帝所有的怒骂,却没有一丝半点要悔改的意思。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甚至连一开始潜藏的震惊慌乱都全然消失,只留下一张波澜不兴的面庞。
这天下迟早都会是他的,他又能怕什么呢?
密报早已传回,这皇室里最是血脉相连的三人,却都在病里。
迟早有人要死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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