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听明白了郭盛的意思,现今阉党作乱,陛下又年幼,重武轻文,内阁大臣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哪怕自己中了状元,成为那唯一入翰林,当京官的人,也受不到重用,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或者走错了路。
高修平眉头锁了锁,立刻道:“两位兄长放心,便是前方万般险境,修平也会秉持初心,不负兄长信任。”
梁思与郭盛听此,眉头一展。
郭盛拍了拍他的肩。
梁思不忍凝重气氛再持续,岔开话题:“今日,可要好好尝一尝赏心楼里的凤凰展翅和芙蓉鹿肉这两汤,像我这种粗人,只吃出了吃货,哪像修平还能想出这样的寓意,我可得……”两人聆听,梁思笑,“可得好好吃一顿反省一下。”
郭盛与高修平哈哈大笑。
明媚的阳光照在东城五街的一处院落里,照在门前错愕的人脸上,院中鸦雀无声,几人拔腿就跑。
鸿达客栈前,聚集了许多人,周围细碎的声音窃窃着:“死的谁?”
“不知道……”
“是新科状元!”
“听说昨晚死的,今早众进士唤他一起去鸿胪寺学习,一直没有回应,就推门而入,发现他死在自己屋中!”
“真惨,刚中了状元就惨死。”
“依我看,保不准是那个进士嫉妒他,谋害了他!”
“有道理,他……”
“啊,官爷来了!”
众人退后分开一条路,锦衣卫迅速上前,问掌柜:“尸体呢?”
“上面、上面……”掌柜指着二楼,要带锦衣卫上去,锦衣卫已经率先登了上去。
二楼是两道厢房,所有厢房门窗紧闭,只有一间开了门……
众锦衣卫顿了顿。
梁思神情恍惚了下,缓缓迈步过去,停在门外,闭了闭眼,才迈步进去。
这时一间很普通的厢房,位置在最外面的第一间,靠着左边,厢房东面有一扇窗户,屋内极其混乱,几乎无处落脚。
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床上摆放着一副进士巾服,微有些凌乱,而进士巾帽则滚落在床边,巾上一对簪花早已碎裂不堪,凌乱的簪花碎片溅的屋中到处都是,高修平就躺在那些笔墨纸砚和簪花碎片中,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锦衣卫跟着梁思进入,小心落脚,寻视所有细节。
正聚精会神时,一个人冲了进来,带起地上许多纸张,纸张轻轻飞起,又落下。
梁思蹙了蹙眉,抬眼。
来人是顺天府府尹吉通,陛下让顺天府和锦衣卫协同查办此事。
吉通一眼认出地上的人是前不久上堂被告的高修平,惊诧道:“怎么回事?”
锦衣卫众人沉默。
吉通怔了怔,颇为尴尬。
梁思不忍再睹视,瞟过头,道:“先安顿下尸体,送去顺天府让仵作检查。”
锦衣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