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自己?有这个必要吗?”苦笑着,李碧琼凄凉一笑,“我是个杀人犯,我是个烟鬼!我还和我的大哥上床,是个连地狱都不要的贱-人!我还有必要爱护自己吗,我早就连窑-子里的婊-子都不如了!”
李碧琼轻轻地推开了周明诚。
他手抚着梧桐树,眼神满是凄凉。
“我的人生,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毁掉了。如果没有遇上白素,遇上世典,我或许真的可能一辈子都在大哥的掌心中任人蹂躏,这样的生活也许不堪入目,却是可以平安的一生。但是我遇上了他们,他们给了我勇气,让我不会走上这平坦但是行尸走肉的道路。我试图反抗我的人生,我不想一辈子都被人捏在掌心,可是——”
眼泪流下来了。
“为什么我的每一次努力都不能成功,为什么当我下定决心要走出这最可怕的地狱,寻找新的人生的时候,都会被抓回去!我想要自由,我想逃,为什么逃不掉!我都为了逃出去杀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成功!难道上天就这么的看不起我,我这个不干不净的孩子注定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这自暴自弃的话语让周明诚心酸,他能够理解李碧琼,即使李碧琼不曾告诉他全部。
他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一松手,李碧琼就会消失。
“不会的,上天一直都在看着你,如果他真的放弃了你,就不会再白素离开以后又把世典送到你的身边,更不会在你初生的时候,就赐予你令全世界的艺术家都嫉妒羡慕的才华。你是宠儿,是命运最宠爱的孩子。”
“都是骗人的。”
李碧琼笑了,他的手落在周明诚的手背上,指甲掐进去,用力地掰开周明诚的手指。
“全都是骗人的。”
喃喃地重复着,强迫周明诚将他松开后,李碧琼漫无目的地前行着,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临近中秋的夜晚,月光纵然皎洁,浓密的树林中依旧是灰蒙蒙的看不清人影,周明诚担忧地跟在后面,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把他跟丢。
开始下雨了。
淅沥淅沥的小雨,打在梧桐树上,声音很响,只是即使是小雨,周明诚也不敢疏忽,一阵秋雨一阵寒,秋雨是能浸入关节的寒雨,最是伤伤心人的身。而李碧琼此刻也是心神恍惚,若再不加以干涉,怕是要出事。
周明诚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快步上前,拦腰抱住李碧琼,将这已经潮湿冰冷的身体扛在肩上,李碧琼也是一番挣扎之后突然放弃般软了身体,任由他将自己扛回车上,扔进车后座。
车座的灯光是昏暗的,李碧琼的眼神,是死灰般暗淡。
他躺在车座上,保持着周明诚将他塞进去的姿势,头抬起,彻底暗淡的眼睛看着周明诚。
“有意义吗?救下个一心求死的人,努力说服他放弃自杀,为了满足你的说教欲?”
“我只是不想看你再这样糟蹋自己!”
生气地说着,周明诚也上车,原本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有些拥挤了。
李碧琼却因此有了不必要的误会,他稍微动了一□体,让出空间给周明诚,又抓住周明诚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腿上。
“唯一让我觉得活下去有意义的人已经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在乎这副肉体?周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欲望,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所有的付出都不该是义务劳动,所以,现在该是你收取报酬的时候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绝不反抗。”
最后一句话说完,李碧琼将头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是任由他摆布的温顺摸样。
周明诚的心也是一阵狂跳,他真切的感受到男性的本能因为李碧琼赤-裸裸的宣布而狂嚣,但是身体里面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他的手抖了很久,最终从李碧琼的腿上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