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会直白到近乎指责地告诉我,你这样不对,你这样我会生气,会因为我的错误而选择拒绝,而不是把叹息都吞进肚子,然后默默堆成块垒。
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愿意把心里的不痛快,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过去的我弥补不了,但未来的,我总能挽回一些吧?
“对不起......”我把头埋得很低,直到他语气放柔地叫我继续说,我才抬起头,“施老师,那你现在在生气吗?”
我知道,施岷现在就像一只鸵鸟,或是蚌,我想要让他从沙堆里出来,我想要他打开自己,我不能冒进。
“但凡你长了张会说话的嘴——”施岷的语气变得很无奈,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便深吸了口气,换成平时温和的语气,“方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客户、对同事都能压得住情绪,偏偏对我,想怎么来怎么来。”
“你以前在自己家也是——”施岷突然转了个话题,“对了,你回来都没有告诉他们吗?”
我没打算就这样错过我们难得开诚布公的机会,所以没接他的最后一句话,而是不停地道歉。
“我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信里讲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亲口跟你说对不起。”我说。
“也许你觉得,我来这边是一时兴起。我也不求你给我什么时间,我就想能住在你对面,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你不舒服的时候我能来帮帮你——不要推开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语气太可怜,施岷好像微微笑了下,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你爱住哪住哪。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没什么力气再跟你拉扯。”
他的笑转瞬即逝,最后留给我的,又是一张淡漠的脸。
有了他的默许,我就这么在他对面住了好一段时间。
晚上等他关灯我再睡,早上听着隔壁的洗漱声起。
远程跟我的组员们开了个会,把项目交给了副组长负责,又跟领导请了年假,写了一封检讨信发给总部。
在项目攻坚期退组,回总部后不被开除也会被重罚,管他,我现在只想保证,有我在的时候施老师能活得更快乐一些。
有时候,能看到李元拿着书和吃的去找他。
李元还是常常拜访施岷,并且两个人聊得很熟络。
有次,李元临离开前,还敲了敲我的门,说:“怎么着?施岷还没理你?”
我不说话,他就接着讲:“啧,你到底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施老师多温和一人,你为什么就能把他闹成那样?也对,高中起你脾气就不好,也就我跟施老师能忍你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