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发慈悲的给他一个痛快,非要这样残忍的折磨他吗?
横一刀,竖也一刀,他受得起,赶快下手吧!贺嫩晴。
“给你答案,不难,只是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了,没意义。至澈,你走吧!”她眼皮一扬,冷冷的说完话,又立即别开脸。
她受的苦够多了,原以为离开他,她云淡风清、自由自在,也做好了满满的人生规划,铺好自己想走的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离婚后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超出她期待的范畴之外
孩子,丁士彦,丁母,再加上她自己,四个人集体合力捆住了她的双翅,先前她满怀自信,欲往天涯尽头飞去的潇洒与勇气,一天天让现实遭遇消磨掉了。
勇气不够,注定一事无成。
尽管出国梦化为泡影,至今一事无成,她仍然无怨无悔,只因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抉择,接受并认同自己的抉择。
“你存心搞死我,对吧?”宣至澈愤恨难平的大声斥喝。
这样凌迟他的心,他怎么敢相信她并不恨他?
无奈她吃了秤陀铁了心,耳朵一并关上,硬是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他好恨,真的好恨,好想从现在起开始用力恨她,但是他做不到。
“宣先生,先让小晴好好的休息吧!她才刚生完小孩,真的太累了,产妇需要充分的休息,你知道的。”眼看气氛僵凝,丁士彦赶紧出声打圆场。
“她”对,她生完小孩很累,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始终无法从她口中确定小孩是不是自己的种,那种悬心未定的感觉岂非比她更累一百倍?
“宣先生,你赶快走,别在这里瞎闹,小孩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吵得天翻地覆,也没用啊!”丁母唯恐气急败坏的他太好过,持续落井下石。
“嫩晴,我相信你是懂我的,从离完婚的那天起,我就决定挽回你,直到今天,这样的决心依然屹立不摇,也毫无一丝可能因为你现在是丁太太的身份面有所更动或改变,就算小孩子不是我的种,我同样百分之百的拒绝失去你我拒绝失去你,彻底的拒绝,你听见了没有?嫩晴,我拒绝!”宣至澈说得斩钉截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听了此番宣示,教贺嫩晴如何不动容?人家说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哭,可是把脸埋在被窝里的她,泪水早已不听使唤的落个不停。
他拒绝失去她,但是,他明明已经失去她了呀!
回首前尘,多么不堪。那段动辄得咎、备受公婆嫌弃和羞辱的岁月,是她此生最大、最冗长的一个恶梦,醒了,只恨不得瞬间抛忘,哪还肯躲回被窝里继续受难?
更何况当时他们夫妻感情变淡也是造成分离的原因之一,他们俩之间有太多东西都已破裂,而修缮工程又谈何容易?
往日情或许可贵、可拾、可补,但是谁希望被恶梦不断的纠缠?
不,她不要也不想试,走回头路必死无疑,绝对不允许自己回头,就算宣至澈口口声声的表明他山高水深似的爱,她都没有勇气再要了。
他拒绝失去她,而她拒绝重蹈覆辙。
多日后,宣至澈的办公室内。
“总经理,你有没有想过,干脆跟八点档连续剧演的一样,取点小孩的唾液,或拔他几根头毛什么的,去做亲子鉴定?不然只要前总经理夫人不愿松口给你确定的答案,你猜来猜去也是自费心机啊!”眼看总经理连日来为前妻伤风,为无法确定是否为自己亲生儿的小笼包感冒,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身为他的属下,乔羽儿着实难受,忍不住提供意见。
“我只想听嫩晴亲口告诉我。”宣至澈不想验什么dna,只要贺嫩晴一句话。
“即使她骗你?”
他没回答乔羽儿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没谱,只执拗的想从贺嫩晴的口中得到答案,完全没考虑到她是否会欺骗他。
对他来说,那是一种无法言喻也无从解释的信任,自从两人相识那天起,直到婚姻划下句点,任何事情,只要一方有疑问,一方肯答复,他们俩之间就没有所谓欺骗的问题。
无条件相信,是他们当夫妻时心照不宣共有的默契。好比当初离完婚的隔天,他质问她是否因为有外遇才毅然决然的选择与他离婚,她回说不是,他便相信她不是。
“总经理。”乔羽儿不忍在愁云惨雾的他的伤口上洒盐,只好将话题转回公事上,把占据他桌面一角的大叠卷宗挪到他的眼前“这些公文搁置好几天了,可以请你今天下班前完签吗?”
想来他也可怜,原本是个工作狂,这阵子却为了前妻的事,烦恼得连工作都不认真了,幸好男人魅力还在,不然他就真是衰到爆啰!
“好,可以,你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过来拿。”他爽快的应允。
“这么快?下午并没有特别的会议或行程,这些公文,你可以慢慢的批阅。”
“我自己有事要办。”他低下头,开始专注的翻阅公文。
“好吧!那我不打扰了。”乔羽儿躬身,退出总经理办公室。
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快速把公事做完,剩下来的时间又要去烦他的前妻了。
是说,他也活该,当初离婚离得那么草率,事后才在那边跳脚乱叫,真是所为何来喔!
唉,罢了,纵使对总经理有再多同情,她这属下也不适合多嘴,只能尽量帮他盯紧公事,别让他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蜡烛两头烧个没完,那她就是个很标准的尽忠职守的好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