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住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休息室也好,住她没门的破屋也行,或者住在即将由灰姑娘变身为公主荣景可期的“新屋”也罢,对她而言,其实都没太大的差别。
身陷窘境,难以自理,男友远在天边不可靠,几日来甚至连通关切的电话都没有,而蔺致轩这陌生人则近在眼前,非但在她最需要帮助时不吝对她伸出援手,还提出非常具有建设性的解决之道,诚如他先前的说法,这是个互利互惠的交易,绝对双赢,那好,听他的,省事,事省。
“明天我把合约拟好,待你我双方签定后,凡事照合约定,不会有问题的。”
“好,这时候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你。”果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谷承梦讷讷的回应,原本摆荡的心竟也因为他的设想周到而平静不少。
尽管她一直自认为是个很独立的人,但不可否认的,遇到棘手的事,有人从旁协助,无疑是一件很幸福又窝心的事。
支着下巴,望着紧盯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逐一敲键,记录重点的蔺致轩,他那专注的神情,套句广告用语,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当下她情不自禁的为他着迷了。
然后她骇异的发现,拥有她男朋友身份的曹保伟竟然从来没给过她这种迷醉而导致心湖澎湃的感觉
天啊!把曹保伟拿来跟蔺致轩这个暴怒大王做比较,她是不是疯了?
“好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你也赶快回休息室,不用再管装铁门的人来不来了,从现在起,你房子的事都由我处理,不必担心。”蔺致轩合上笔记型电脑,站起身。
“那有劳你多费心了。”谷承梦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同他客套一番。
“我看,我送你过去好了。”明明往内走几步便可到达休息室,偏偏碍于走后门的规定,得从屋外多绕一大圈。
“不用不用了,你有事要忙,快去吧!”她摆手婉拒。他都说有事要忙了,她哪好意思再耽搁人家?
“不差那几分钟,走吧!”他执意送她。
“好,谢谢。”盛情难却,她也不多做无谓的推辞了。
在送谷承梦回休息室的短短十数分钟路程里,蔺致轩接了不下三通母亲石永兰打来提醒他相亲别迟到的电话,接到他快发脾气。
“妈,你不要再打电话,我会准时到。”受不了母亲的连环call,他讲完不知第几通的电话后,干脆关机。
“果真是大忙人。”她仰头看着他,巧笑出声。
“唉!”他叹口气,随后也笑了。
“像你这样爱情事业两得意的男人竟然叹那么大一口气,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打从认识他以来,他给她的所有印象里,有温文儒雅,有高傲张狂,有自信满满,提到芷盈时便暴跳如雷,无论如何,都不包含哀声叹气这一项呀!
“我爱情事业两得意?是谁给你这样的错误讯息?”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苦涩的扬起嘴角,抬起头,望向深秋的夜空,祝线渐渐模糊。
大男人一个,提及爱情话题时,竟是想哭。
他将脸抬高,仿佛为的就是制止眼泪掉下来。
“错误的讯息?你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吗?她长得那么美,感觉是个很温柔的人,你很爱她,不是吗?啊!难道她不爱你?”
“她当然爱我!”蔺致轩粗声吼道,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怒瞪着她。
被他的反应吓一大跳,谷承梦止不住颤抖的开口“两人相爱是很好的事,为什么每次提到她,你就生生气?难道芷盈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比如劈腿或出轨之类,让你戴绿帽子”
“住口!不准你随便侮辱我的芷盈!”这下她不只不小心踩中他的大地雷,还连带的轰炸了他与芷盈真心相爱却不能长相厮守的悲寂世界。
他勃然大怒,抓提着她细瘦的双肩,脸部表情比前两次还要更恐怖,像是要把这不识相的女人撕咬得烂碎。
“对不起,我乱猜的,真对不起”她赶紧求饶。
“你凭什么乱猜?凭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怒不可抑,持续咆哮。
“我我就是不懂,才才乱猜呀!猜错了,我道歉就是,请你不要这么激动”被他抓得骨头都快散了,谷承梦瑟缩着脖子,唯恐他一时失控,手掌往上移个几寸,一把掐死了她。
“不懂也不能乱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嗯?你不懂吗?你不懂吗?”蔺致轩咄咄逼人,吼骂的声音飚高,激动得连口水都喷到她的脸上。
“懂,我懂了,我现在懂了,请你息怒,放开我。”早知道不要他送,反正才几步路,她跑跑跳跳,哼个歌,一下子就到了,动作快些,搞不好都已经上床,进入甜美梦乡。现在倒好,只因为说错一句话,便被他“扣留”连番臭骂,待会儿运气好,是被骂得狗血淋头而已;运气差的话,只怕惹来杀身之祸。
蔺致轩这个大魔头,情绪阴晴不定,这阵子她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为什么我要放开你?你三番两次踩我的痛处,在我的伤口上洒盐,是谁给你这该死的权利?嗯?你说啊!”他俯首,凑近她的脸,声量一再放大。
“没有啊!我没有故意踩你的痛处,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哪里痛、哀什么痛,只是好奇你跟芷盈的爱情故事而已”她捂住耳朵,若非整个人被他蛮横的箝住,无力反抗,否则早已拔腿就跑,哪可能傻傻的留在这里,任由他骂个天翻地覆、排山倒海,还骂不还口。
“我们的爱情故事很简单,就是王子与公主结婚后,从此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恨只恨,这样的生活不不能”不能长久。
爱妻已成一缕轻魂,他有爱,他有情,他有深深的思念,究竟能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