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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的主场是王大娘和刘二虎,林桐月只是在一旁聆听。
这一路上,林桐月仅凭聊天就把刘二虎的底细都了解个大概:娘死爹在,兄弟四人,大哥已经成亲,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兄弟四人个个人高马大,力大无比。刘家人丁旺盛,堂兄弟众多,在村里无人敢惹。不过,他们却不像有人的兄弟多的人家,随意欺负别人。因此,人们对他们一家观感不错。
王大娘一路上跟刘二虎聊得热火朝天,杏月偶尔插几句嘴,林桐月几乎不说话,只有问到她时,她才说几句。她一直沉默,杨东子跟她差不多。
杨东子对他娘的过分热情似乎有些无奈,偶尔跟林桐月的目光相遇时,会不自觉地无奈一笑。
很快就到了镇上,刘二虎跳下车来,把驴子栓到路旁的柳树上,帮着姐妹俩把东西卸下来。
林桐月要请他们三人吃凉粉,却被王大娘拒绝了:“客气个啥,小本生意可禁不得这么吃,赶紧去做生意吧。我领着东子去逛逛。”
杏月忙说:“好的,你们快去忙吧。”
三人离开后,姐妹两人跟往日一样开始忙碌起来。
生意不好不坏,虽然有另外两家卖凉粉的,但她们做的凉粉味道纯正,份量也足,回头客不少。她们带来的凉粉不多,一个时辰后就卖完了。
两人回去时,没有碰到刘二虎,倒是碰到了王大娘。四人结伴回家。
一进家门,林桐月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她家时不时地就气氛不对,但今日感觉比以往都要沉重。
白氏在小声啜泣,林老实在低声呻。吟。
“娘,这是怎么了?”杏月一放下担子就闯进去骂道。
林桐月也跟着跑进屋。
白氏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指着床上的林老实道:“你爹又被宋家打了?”
杏月气得脸色发白,大声骂道:“这个挨千刀的,就看我们家好欺负!”她骂完,又一脸关切地凑上前问林老实:“爹,你伤到哪儿了?重不重?”
林老实慢慢转过头来,林桐月看到他的头上有个鸡蛋大的血包,鼻青脸肿的,看着甚是可怜。
林桐月看他这样,对他的恶感暂时少了不少,也关切地问道:“爹,我去请个郎中来给你瞧瞧吧。”先治伤要紧,宋家的事稍事再说。
不想,她的关切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林老实看着一屋子的女人,再想想今日的挨打受辱,气不打一处来,他粗着嗓门嚷道: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和问屁用没有,他娘的,我要是像别人家有五个儿子,看我今天不打老宋家打得满地打滚。都是这些你们这些个行瘟没用的拖累了我,都给我滚,别烦我。”
林桐月看了林老实一眼,仅有的一些怜悯和关切顿时烟消云散。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就听见院外一阵吵嚷。
有人在外面粗声叫骂:“他娘的,林老实,你个龟孙子,我日你全家,你给我滚出来!”
宋家的人打了林老实还不够,又蛮横地找上门来了。
林老实一听老对头来了,吓得顿时不敢吱声。白氏也是不知所措。她想了一会儿,才颤声说道:“老实,我出去看看,多说些好话应承他们,他们总不至于打我一个女人,你在屋里可千万别出去。”
白氏腿肚子打着颤,硬撑着走出门去。
她临去时又嘱咐姐妹三人,“你们也别出去,我、我去看看。”
说是不让她们出去,林桐月和杏月哪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桐月想把荷月关屋里,生怕一会儿冲突起来碰着她了。荷月倒是很乖巧,这次没乱动。她神色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要是平常,林桐月看她这副模样,肯定忍不住想笑。可眼下,她根本没有心情。
“林老实,我就知道你是个缩头乌龟,你以为你不出来就完事了。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家,上你家供桌上骂你。”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响动,那不堪一击的篱笆门被扒开了。
宋老七领着他的老婆儿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外面站着闻声来看热闹的乡民。
众人窃窃私语,用担忧、看戏的目光看着白氏母女三人。
今天,这一家人肯定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