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丞没有大口大口的喝,一口之后还缓一会儿吃点东西,在继续喝,他并没有把酒当成唯一的“精神食粮。”
吃着吃着,他突然就开口了:“兄弟啊,同性恋怎么看?”
“很正常,没什么看法。”说完盛未歇的椅子突然往后倾,他头也往后仰,和老板招了招手说到:“老板,这里再要碟生蚝。”
说完,他就又摆正了椅子,接着吃,并不是敷衍池丞,他觉得,自己和他的想法并不一样,他因为这个而心情不好,要是自己在给他添把火加点油,那这火还不是越来越旺,自生自灭的好。
池丞听了扯了扯嘴角,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我其实也这样觉得。”
但是为什么一到她身上,就觉得那么……
池丞自允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但不正直的事儿他也不干,打架喝酒抽烟辍学他都干过,除了这些,他平常也会和好学生一样,扶扶老人过马路,给孕妇让让座,在班级上也不欺负弱者,对于这些自然更是没有歧视一说。
至于盛未歇为什么会和他做朋友,其实他们两个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不被旁人左右,只不过处事的方式和风格不同罢了,盛未歇欣赏他的仗义真实、敢作敢当,池丞欣赏他的坦诚大方,他们俩原本意义上应该是两个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
一个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的好班长,校方眼里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呢,是老师眼里的差生,同学避之不及的存在,校方眼里的“老鼠屎。”
他的成绩其实也不错,就是说话太难听,可也有点关系。
他成绩好,但是没好到和盛未歇相等的水平,他也确实不怎么想学,也只是中等偏上,并不拔尖,加上他的种种事迹,这个也确实没多少人关注,实在不算是什么加分项。
没有谁觉得他俩会玩在一起,他俩平时的接触也就那样,也没人在意,毕竟盛未歇和每个人关系都挺好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说话笑一笑实在没什么奇怪的。
池丞也并没有想说出来,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他遇到她,其实更多的,是觉得是自己的运气,运气太tm好了。
其实原本他给大家的印象还不错,之前不太坏,他不怎么说话,但存在感还是有的,身上那股子戾气像是捋不平似的,自从他打人那件事穿出来之后,存在感明显强了更多了,从那时候开始,他身边的人基本,桌子椅子都离他差不多两米远,他的座位是最后排同桌是个空气,所以他经常一个人用两个凳子,最后排还有好处就是,不愁没水喝,这样一来,人家接水都不接了,天天都出去买水喝,也不从后门进了,原本嬉嬉闹闹的男生女生,看见他就“禁闭尊口”了。
他倒也习惯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直持续到了她来的那一天。
很平常的一天,夏日的骄阳照向室内,哪怕拉上窗帘,阳光仿佛有穿透力似的,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时不时刮来的凉风吹的窗帘时时鼓动着,聚精会神听课的同学也被这窗帘的骚扰有些不耐烦了,课也不听了,一心和窗帘作着斗争。
环境嘈杂极了,可她的突然到来,让周围都安静了不少。
最后的最后,她竟然还主动申请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从此,同桌从空气变成了她,就像是个小话痨似的,小嘴巴,巴巴的不停。
池丞也确实觉得好笑,因为她的到来,心情好了不少。
回忆起以前他嘴角微微勾起,可又想到现在……那天看到的那一幕……神色又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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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的活着,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和寝室里的人也都熟悉了不少。
和平时要回家的时间一样,许汐宴坐在教室里等了一会儿见盛未歇还没来,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准备去楼下超市买点水喝。
下楼梯时,隐隐约约听到些声音,因为没人,全部都静悄悄的,倒也是听的清楚,于是她走到一楼,环顾了一下四周。
一楼的楼梯并没有贴到地面,下面空出来了一部分,因为被楼梯遮挡住,让人觉得这个楼梯就是贴着地面的,许汐宴走了进去,发现靠近最里面有一扇门,应该是拿来放学校的体育器材的。
再走进些,声音比起刚才在上面听到的要更清晰的多,她将身子贴近,悄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因为是器材室,不开门基本没什么光,所以有些黑,但是在上方有一个窗户,打开窗户,些许光线透了进来。
她看到,一个女孩和三个男孩,当然她看到的是三个男孩的背影,他们将那个女孩困在墙角,中间的那个男孩儿将左臂撑在女孩儿的左侧,背对着门口。
视线逐渐聚焦,她看清楚了,那是汤昧,中间的那个男孩有些眼熟,但说不出名字。
许汐宴听着那男孩的话语,她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对于汤昧来说是这样的。
“呵,你挺能耐啊,敢告老子”男孩儿的声音传来。
“你打了人,把人打进了医院,难道不该负责吗?”汤昧有些倔强的声音传进许汐宴的耳中。
“负责?哈哈,真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两个字”
男孩又接着说:“老子打了那么多人,敢告我的,你还真的第一个”
汤昧没有说话。
男孩伸出手指拍了拍女孩儿的脸颊,似乎是厌恶,女孩将头偏了偏,他也不恼,又从头到脚的扫了女孩儿一眼,又用手指勾住女孩儿的脸,逼迫她看向自己,与自己对视。
“这样吧,看你长得还不错,做我女朋友怎样?这样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一笔勾销,医院那事儿,顶多赔点钱而且,老子又不是赔不起。”
说完男孩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叼在嘴上,看了看一旁的人,一旁的人赶紧从包里掏出打火机,狗腿似的给他点了烟。
点完了男孩头也没转的对旁边的人说了句:“出去!”
两个人听到,巴不得似的,赶紧就拨开腿往门口方向走去。
许汐宴看到赶紧关上门,躲在门的支撑点处,两个人打开门,正好门就把许汐宴遮挡了住,自然也没看见,他们开的也不是很大,走出去门自己就又关上了。
许汐宴又赶紧继续看着门内的情形。
门内,男孩儿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慢慢爬进肺里的样子让他舒服极了,微微眯着眼,恶作剧似的朝汤昧的脸上吐了口气:“怎样?”
她许是对于烟味太过于陌生又或是他这一行为有些突然,连着咳嗽了两声,然后缓了缓出声道:“谁稀罕你。”
“呵”男孩儿听了她的回答干笑了声:“不同意?啊~因为你那个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有些急了,声线也有了些起伏与无措:“你…你…你要干什么?”
“慌了?”
可能是捏住了女孩的软肋,他又接着说:“你说,我找人把她打了,你会怎么样?”
“要不也让她进一下医院,和那个人做个伴?”
说完他噗笑了声:“两个女的?”
此时男孩儿的声音对于汤昧来说就像是行走在人间的地狱修罗,她的身子有些颤抖,嘴唇也有些发白。
见她是这般反应,男孩切了声,脸上尽是不屑与讥讽,然后淡淡甩下一句:“恶心”眸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哈哈”男孩又笑了,只是有些渗人的味道,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哼出来的,有些阴冷,他靠近女孩在她耳边呢喃了句:“想好了?”
说完拿起了一旁的水,拧开瓶盖,将拿着水的手缓缓抬高,举在了女孩儿的头顶。
这时一阵光从门口传来,许是待在黑暗里太久,汤昧对于这束光有些不适,被闪的闭了闭眼睛。
男孩也感受到了,举到女孩头顶的手放了下来,转过头,露出冷峻的容颜,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门口。
许汐宴迈开步子走进,来到两人身旁,对上男孩冷峻阴冷的容颜,她不怯,冷冷开口:“让开”
男孩笑了声,挪开了位置,许汐宴拉住汤昧的手腕,要往门口走去。
男孩开口可能是在跟许汐宴说,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手上的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盖上瓶盖,拧了起来,单看动作一点都不像是说话的样子,要不是嘴巴一张一合,都觉得他只是在单单纯纯拧个瓶盖而已:“她可是个同性恋,别一会儿你把她救出去她又喜欢上你了,万一身上有点什么病~哈哈,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许汐宴感觉到汤昧的身子一僵,但是她自己没什么异样,拉紧了她的手腕,继续往门口走去。
男孩不知是见许汐宴对他的话不为所动,还是女孩要离他而去,他抬眼看向女孩:“明天,要是你明天还不给我和答复,我也不知道我会干些什么。”
没有任何猜疑的必要,他这句话就是对女孩儿说的,许汐宴这回明显感觉到女孩脚步一顿,没有在继续抬脚上前,她转头看向她,看到汤昧的眸中露出水光……
她继续拉紧她的手腕,强制着让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两个人很快就淡漠除了男孩儿的视野,他冰冷的眸子里露出狠劲儿,踢脚踹了踹一旁的器材,开口道出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字眼:“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