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江继盛案和多年前那场科举案,两桩血案加在一起,沈家父子偿命不是板上钉钉?”
提到科举案,桑旭的嗓音已然嘶哑。他不解地望着梅长君,俊逸的面容掩不住近乎扭曲的恨意,双眸通红。
经年筹谋只为此事,眼见血海深仇即将得报,却有人差使自己将射向仇人的利箭拦下——桑旭如今仍能保留一丝冷静,全靠其对梅长君多日来的信任,和为报她相救桑泠之恩而亲口许下的承诺。
第一次见到桑旭这般反应,梅长君眉心一跳:“你别着急,我怎会对敌人施以援手呢?”
她嗓音沉静,缓声解释道:“之所以派你相拦,是因为……此奏疏一旦送上,沈家必定逍遥法外,先前多番谋划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阻止我们救他?”
刑部大堂中,官员们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裴夕舟。
“江继盛之事天下早有公愤,如今再提,不是正好吗?”
裴夕舟缓步走近众人。
“江继盛之事,主谋是谁?”
那名问话的官员答道:“是沈家父子。”
“行刑之人是谁?”
官员仍是不明所以:“是刑部主事。”
“那行刑的旨意上,盖的是谁家的章子?”
“是,是——”那官员似有所悟,一下子哑了声息。
另一人一拍桌案,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斩首的旨意是在陛下那儿过了名目的!”
他飞速分析道:“虽然陛下当时受人蒙蔽,并未知晓全貌,但总归是脱不了干系。江继盛之事若上奏陛下,就是逼他自认有错,自认受人欺瞒。”
又一年长的官员捋着胡须补充道:“还有那场科举案……你们不知,若单单只有沈首辅等臣子,怎敢掀起血祸滔天?”
先前激烈斥责裴夕舟的官员们面露恍然。
皇帝自认英察之主,若将这两桩错处在百官面前揭发,届时圣颜何存?只要皇帝为此事发怒,沈柉自然无罪开释,先前诸多谋划,将尽数付诸东流。
……
“陛下确实是这般性子。”
同样听完梅长君解释的桑旭声音沉闷。
“如此看来,若鸢得到的密信,或是有蹊跷?”
“是,也不是。”梅长君分析道,“沈柉对若鸢并未多加设防,其得到的那些证据,许多确实可用。”
“但沈首辅对皇帝的性格十分了解,定会未雨绸缪,在对众人弹劾有所预见的前提下,早早放出风声,言其最怕江继盛案和科举案暴露。”
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