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找的,是她吧。”
张雾善正挽着王喜的胳膊,婀娜多姿地走进大厅,江宿的眼神沉了沉。
张雾善怎么跟王喜走一起?之前不是对手吗?怎么现在这么亲昵?她让他过来就是想他知道她多么厉害,和敌人冰释前嫌?他时间可没有那么多。
纪筱筱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罗艺清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准备要跟纪筱筱的父母见面,见面之后,他将会以保胎为由拖延婚期,然后找个理由将纪筱筱送出国,让罗尚清对付他的同时不得不花精力去找纪筱筱,这样他埋的桩子才更能确保发挥作用。
罗尚清以为其和谢长林合作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可他们还没开始合谋,他就已经猜到罗尚清会选择谢长林,因为在云城,能掰倒他的人没几个。
其实,不管他们来软的硬的,明的暗的,他都不在乎,只要他们弄不死他,他就有能力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可他不是从前的江宿了,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他发现自己心中深深埋藏着许多羁绊,这些羁绊都是他的软肋,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抓住猛打。
前两年宋淼的场子被人挑了几次之后,他开始逐渐跟宋淼和甘顺南保持距离,他们也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多问,只说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好。
之后他陆续将江博成的一些亲戚和好友以各种理由都转移出去了,动作很大,很多人都说他目无尊长,一上台就将亡父的左膀右臂卸掉,说他没有容人的雅量,这些他都不在乎,直接将说这些话的人干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只有张雾善……最应伴他左右,也最该远离他。
他始终想不起来第一眼见到她时的心情,只记得那一天,天是蓝的,在云大的林荫道里,他看到穿着绿军装的她挎着一个大行李包,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接着电话,说到一半电话都没挂就直接扔到他车子旁边的垃圾桶里,他还听得到电话在垃圾桶里传出来的吼叫声。
很少见这么干脆的女生,他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刚巧她就看过来,细长而凌厉的眼睛,只是随意一瞄就让人觉得她在盯着他一样。
他只是一笑,没想过要上前去搭讪,但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他绕了一圈,在窄小的校道里拐弯时冲上人行道差点撞到她,结果她把行李一丢,直接上前踢在他的轮胎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威胁地看着他。
道歉,或者刮花,二选一。
多少年没被人这样瞪着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哈哈一笑,把了钥匙下了车,直接将钥匙放在她手上,说:“刚买不到三个月,你要看得上眼就拿去。”
她看看钥匙,又看看那辆兰博基尼,一脸嫌弃道:“给太监送媳妇儿,真是好贴心的礼物。”
他心一动,说:“那我教你开车?”
“就你这技术?”她的眼神越发嫌弃,将钥匙还给他,提上行李走了。
他不懂自己怎么就对这么小的孩子有了兴趣,想想觉得挺荒谬的,看看她的背影,对自己摇摇头。
可事情就有这么巧,他上课的成人教育学院刚好就艺术学院隔壁,没几天他去上课的时候刚在楼下停了车,就看到她从旁边的教学楼出来,披着一头黑亮的头发,挎着个大包,穿着一件到大腿的深绿色的卫衣,脚上套着一双白色的休闲鞋,露着两条细腿,在秋末渐冷的天气里格外吸引人。
她一边听着歌,心不在焉地走着,连他靠近她都没注意。他取下她一边的耳机,放到自己的耳朵里,她吓了一跳,带着一丝惊慌地瞪着他。
“iquest;Culesestacancin”她正在听一首西班牙语,他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便用西班牙语问她歌名。
她扯回耳机,径自往前走。
“Dama!”他又喊了一句。
她一顿,回头看着他,说:“你这人奇怪不奇怪,听西班牙歌的人就会说西班牙语吗?”
“我现在知道你不会了。”
她顿了顿,然后问:“你又来学过弯?”
他一愣,微微抿嘴,说:“对,我来学习怎么才能又好又快地过你们学校的校道的拐弯。”
然后她就跟他一起去上了那节无聊又枯燥的企业管理。
他问她是学什么专业,她哦了一声,说她是学钢琴的,他当然不信,因为她的包里没有一本琴谱。
可晚上他带她去吃饭的时候让她表演一段钢琴的时候,她当真弹了一段舒伯特的《小夜曲》。
熟悉的旋律让他的手指一阵发痒,但他压了下来,送她回学校。她太年轻了,刚进入他早已摆脱的阶段,就做朋友好了。
可有些事不是计划了就能真的按照计划走的。
那天他又遇到她,她正往校外走,他随口问她去干嘛,她说要去找房子。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也有点不好意思,只说不习惯住在宿舍,但他想多半是跟同寝室的人处不来。
他没去上课,陪她去找,看了几间都不满意。
他花了点心思,买下了一个二室一厅的小套房,带她去看。
“新房子?”她有点惊讶,“学校附近还有新房子出租?”当天她就去买了家具,第二天就搬过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才想起要问房租的事:“房租多少?说起来,房东是谁啊?”
他看着她那一张称不上漂亮却吸引人的脸,微微一笑。
她挑眉地看着他。
“是我。”他说着,走过去,将她逼到墙边,扶着她的腰,狠狠地吻上去。
那一天,距离他第一眼见到她的那天,整整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