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快来,他要醒了!”东荒朝人皇宫,惊鸿殿内,花月望着软塌上的少年,欣喜叫喊道。
“我在哪?”何逆尘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他挣扎起身,却感觉到脑后一阵剧痛,手摸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晃晃脑袋,何逆尘清醒了过来,扫视了一眼,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间雅室之内,屋内陈设看起来很寻常,壁上挂几幅山水字画,显示出主人的雅致,窗扉半开,明亮的光线斜投进来,细微尘埃肉眼可见。
令他吃惊的却是自己手脚上各绑缚着一条婴臂粗的铁链,铁链两端则被禁锢在床头床尾的石墙之上。
“我这是,被囚禁了?”何逆尘发怔,晃了晃手上颇为坚硬牢固的铁链,脸上写满了诧异。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之音。
“公主,您要好好说话,别冲撞了人家,大巫师说了,他可是神使。”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话中带着恳求与些许担忧。
“哎呀,花月,你别唠叨了,神使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的山河印给砸晕了,没事的啊。”
“公主,可是……”
这声音越来越近,何逆尘感觉这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待这二人走进来时,他楞了一下,顿时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地了。
蛮荒,神启时代……
“喂,你醒了?”穿着鹅黄长裙的叶惊鸿扬着下巴,十分神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还不太清醒的少年。
然而何逆尘此时心中已经卷起惊涛骇浪,哪里顾得上回她。
眼前这个女子应当是自己在森林中遇到的那个,而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自己的来历,过去。然而现在,他已经记起了一切!
他仔细回想着,梦中鸟叔对他所说的话犹然历历在目,那话中的诀别之意令他一直在绞尽脑汁寻思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如今又是什么情况,还有神真的走到末路了吗,心中的一大团疑问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一梦蛮荒,难道是扶仙梯上的那杯一梦蛮荒让我来到这里的?”何逆尘忽然惊醒。
“不行,我得醒过来,我要去帮鸟叔,河伯他们!”何逆尘口中喃喃道,于是在叶惊鸿与花月一脸愕然下,何逆尘倒头便睡,解除一梦蛮荒效果的方法便是以梦解梦,使虚空破碎。
“哈,花……花月,他在干吗?”叶惊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胆敢这样对他,简直是无礼至极。
“公主,公主息怒,他这是,这是,”花月嘴上却不知该怎么向公主解释,于是踱步上前,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床上紧闭着双目的少年,后者眉清目秀,算不上面容俊朗,但却很是耐看,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对,是一种很自然的气息。
“这是什么,花月,你发什么呆啊?”叶惊鸿诧异的瞅了瞅花月,在花月面前晃了晃手,却见后者被吓了一跳,脸颊通红。
“公主,我想他是神使,必然和常人有些不同的。”花月定下心神说道,见公主似信非信的打量着床上的少年,心中忽然为这少年担忧起来,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惹祸精啊。
果然,叶惊鸿绕着床边左右走了几步,轻哼一声,说道:“我管你什么神使,竟然敢这么对待本公主,还好意思赖床,非叫你尝尝厉害。”
不待花月阻止,叶惊鸿身上气息一凛,右手指间竟出现了三道宛如蚯蚓般的蓝色气流,绕着她的食指与中指窜动。
砰!
她打了一个响指,蓝色气流随即被弹射而出,向何逆尘上方冲去。哗哗,气流化为一团冰水全部落在何逆尘脸上。
何逆尘刚刚入定,便觉脸上,身上一阵冰凉,猛然间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一片,又看了一眼身旁一个趾高气扬的少女,便知道定是她搞的鬼。
他慢慢坐起身来,眼睛微睁,决定不生气,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这是梦,而非现实,他要做的只是怎么让自己入梦。
好吧,睡觉行不通,那么撞树,撞墙总可以了吧,何逆尘再次扫视了一下屋子,运转青木之瞳,穿过房门,又看向屋外。
入眼之处是一座堪比不老村大小的园子,园中假山碧潭,杨柳扶风,鸟语花香,幽静典雅,湖畔有一红漆长廊,蜿蜒曲折,通往园外。
咔!何逆尘两只手腕相互一磕,铁链应声而断,惊得叶惊鸿与花月向后退了几大步。
“快来人啊!”叶惊鸿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扯着嗓子高喊,什么人啊,这可是混合十八种罕见金属制成的锁骨链,就是古老要挣脱也要花一番力气,他要不要这么云淡风轻啊。
屋外嗖嗖嗖出现了十几道身影,个个一身锦衣,左跨弯刀,气息冷冽。
何逆尘从叶惊鸿身侧擦身而过,径直向门外走去,看见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手扶刀柄。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身高马大,高额头,粗眉毛,一道蚕须横挂鼻下,咋一看像极了四条眉毛。
“阿四,把他给我拿下!”叶惊鸿踮着脚尖朝屋外那亮刀之人喊道,何逆尘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者双手交叉在胸前又向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