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兹大人,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也无话可说,祝您平安顺利。”
正如夸伊所说,城堡里空无一人,别说伊泽德的身影了,连婢女侍从都不见一个。
大堂正中央悬挂着普利斯特里的家徽,露出獠牙的骷髅狼形单影只,此时已被逼到了绝境,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与可怕,落寞得像是历史上的一页尘埃。
装饰在墙上的红色绸幕乱七八糟地落在地上,房间里的木柜烛台东倒西歪,往日最令人惧怕的王座此时只是一把无人的冷椅,四周的墙壁沾着有血迹,楼道间躺着逃跑未遂的侍女的尸体。
人去楼空,普利斯特里家族就此没落。
看来夸伊说的没错,伊泽德已然是众叛亲离。
克里坦顿军将命运之城的所有出口都封死了,奥尔顿安排帕特里克与泽维尔留在城堡静观其变。本来他也打算把嘉蒂特莎留下的,但是柯清怡这时却道:“如果我们要去宫殿找伊泽德的话,最好把嘉蒂特莎带上。”
奥尔顿皱眉道:“我听闻伊泽德的宫殿藏着上百个险毒机关,那里对嘉蒂特莎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我们来说也很危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死在毒蛇窟里。”柯清怡看着他道,“伊泽德对嘉蒂特莎怀有特殊的情感,但凡军里伤害过嘉蒂特莎的将领或士兵都会受到残酷的惩罚,就像奥尔德里奇一样。如果是嘉蒂特莎进宫殿,伊泽德不会轻易打开机关的按钮。”
明白了柯清怡的言下之意,奥尔顿冷着脸道:“不行,我不能让嘉蒂特莎去冒这个险。”
柯清怡客观道:“做什么事情都要冒险,宫殿机关重重,房间复杂,我们是不可能一间一间搜查的,但是我敢肯定,只要嘉蒂特莎一个人出现,伊泽德肯定会现身,因为他无需忌惮。”
“不,我不同意!”
“请就这么办吧。”嘉蒂特莎严肃道,“我跟着队伍来,不是来拖大家后腿的,我也希望能为这场胜利尽一己之力。”
“嘉蒂特莎!”奥尔顿抿着嘴角看向恋人,“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多大的风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嘉蒂特莎露出了微笑,“奥尔顿,你们不也每时每刻都承担着风险吗?作为克里坦顿军的一员,我又怎么能例外享受特殊待遇呢?”
然而奥尔顿还是眉头紧锁,满是担忧。
见此,柯清怡开口道:“奥尔顿,如果你实在担心,那就由我陪着嘉蒂特莎进去吧,让伊泽德误以为我回心转意,重新效忠于他,所以把他爱慕的女人送了过来。”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但她知道这件事情要想得到奥尔顿的允许很难,所以她先提出让嘉蒂特莎独自一人去见伊泽德,被坚决反对后,她再佯做出让步,说她可以陪在嘉蒂特莎身旁保护,这样一来,奥尔顿对后者的接受程度就比开门见山率先提出这一点要高得多了。
再加上有态度坚定的女主角的助力,到最后奥尔顿不得不点头同意。
“好吧。”他抬头望向柯清怡,眼神中是沉重的托付,“我和乔里克会带人在门外守着。阿米莉亚,保护好嘉蒂特莎,你也要多加小心!”
“是。”
原本城堡通往宫殿有一条专用通道,但柯清怡他们去的时候发现路口已经被堵住了,道路两旁高大的石墙有部分坍塌下来,刻着普利斯特里家族荣光的浮雕在断壁颓垣中面目全非,老普利斯特里的脸只残留了半边,睁大的左眼似乎要流出血泪来。
不管这是谁做的,总之此路不通,柯清怡只有带着其他人绕城堡外面的路到了伊泽德的宫殿,只见殿门紧闭,柯清怡只有抱着嘉蒂特莎翻墙进去。
正打算把嘉蒂特莎打横抱起时,柯清怡觉得肩头一重,转头便对上乔里克的双眼,紫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涓涓细流,只听他沉声道:“阿米莉亚,活下去。”
柯清怡笑着,举起自己的拳头:“谢谢你,乔里克。”
乔里克也握着手与对方碰拳,动作自然熟练得好像两人在沙场并肩作战已经很多年了一般,他轻声道:“不用谢。”
柯清怡带着嘉蒂特莎翻墙而入,墙内是伊泽德的小花园,既种着奇珍异草,也有各种毒物。与城堡内的一片惨败不同,这里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花花草草依然长势良好,白玉石砌成的殿墙洁净无瑕,四下整齐寂静,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
她拉着嘉蒂特莎的手,一步步地走上台阶,不敢走快了,每一步踏之前都要先用剑探一探有无陷阱。
跨入正殿的门槛,空无一人,室内安静得只有她们两人的呼吸声。
柯清怡也不管伊泽德能否听到,朗声开口道:“该死的克里坦顿过河拆桥,成功进城后就反过来对付我,这才让我明白过去背叛您的我是多么的愚蠢!伟大的陛下啊,我逃跑前为您抓来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嘉蒂特莎·洛佩兹,请让我带着她来见您一面吧,有了她的话,我们就可以有用来威胁克里坦顿的人质,把那群烦人的跳蚤们赶出命运之城。”
为了配合柯清怡的演戏,嘉蒂特莎也佯装挣扎:“阿米莉亚,你放开我!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