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亡。
珩澈从凛乌怀中抬起头,望着凛乌的面庞,有些茫然。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杀害我的族亲。
即使凛乌是睡着的,珩澈也不敢把话问完。
他敢在凛乌沉睡的时候吻他,却不敢把这话问出来。
万一呢?万一凛乌醒着,万一凛乌听到了,凛乌还留得他吗。
这万万是不能赌的。
他还记得醒来第一天时,凛乌对他说的话。
——“都忘了,也好。”
凛乌说出这句话时的每一分细节,珩澈都记得。
温润而泽,惠风和畅。
可这份不似作假的温柔,却如针尖刀刃般扎在珩澈心头。
珩澈真的很想恨他入骨,但每每产生相关念头时,都会感受到自魂灵深处传来的挣扎与反对。
受尾羽牵制。
他神魂每一寸都在疯狂地叫嚣着
“爱他。”
或许不全是尾羽,因为凛乌真的很好。
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知道珩澈是理智还是疯狂的。
珩澈记忆中几乎没有这样的温度。常年在外历练,他最深刻的便是那场无情夺走他一切的变动。
而这短短的时日,凛乌给予了太多他不曾记得或拥有的东西。
他漂在河中央,身前是有着和煦春光、灿烂花草的一岸,身后是被至暗笼罩、满地血污的一岸。
选择了一方,就必然会抛弃另一边。
人总是贪心的。
珩澈好想找到那第三条河岸,不必选择什么,也不必舍弃什么,可真的会有吗?
他没有的。
珩澈眼睫垂下,目光微暗,重新埋入凛乌怀中。
他还是回头了,他还是转身了。
背后那岸上的,终究是他爹娘的血,终究是他全族的血。
他不得不选择去背负这沉甸甸的东西,或者……从来没有选择这一说。
记忆中,他自幼亲缘淡薄,但他清晰地记得那日深入骨髓的痛楚,这仇恨除非凛乌消亡,否则不可以放下。
也有那么一瞬,他想要什么都不再管,什么都不再记得,毫无顾忌地,让这份从未拥有过的暖将自己浸透。
他大概不可以。
……
他必定不可以。
缥缈的温暖,和清晰的痛苦,或许只有后者可以真正属于他。
沉沦于恨,注定孤独,也是他的选择。
……
珩澈的心越发地沉了下去,端视着凛乌。
听着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