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均是凹陷至深,嘴唇泛紫起皮,明显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顾黎安又将对方搁在床榻上的手翻转成手心向上的模样,伸出手去,搭在对方的脉搏之上,微微垂眼,不疾不徐地细诊了起来。
亓云琛心口一窒,就要出声阻挠,他知道顾黎安此举是为了为那中年男子诊病,可是他看着顾黎安纤长有力,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那将死之人的手上之时,仍旧是忍不住心口窜起来的不悦之意——这等底层的平民怎可轻易与顾黎安有肌肤接触!连自己……
等等,自己……什么?
还未待亓云琛细想,只听身旁传来阮一泓的惊声:“黎安,这……你这是在做哪般?”
顺着阮一泓的视线望去,只见顾黎安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张插满了细长尖利的银针的绢布,绢布之上的银针根根细长无比,针尖往下更是细如牛毛,顾黎安面色冷凝,手执一根银针便往这病卧在床的中年男子的手上刺去,食指与拇指略一轻捻,那银针细长的下端便刺入了男子的皮肤之内。
“这是我从一方古籍之上寻到的医治之法,名曰‘针灸’,同之前熬制的那些中药便是同为一脉的。”顾黎安轻声解释道,手下却不停,不疾不徐地捻起第二根银针找着穴位稳稳地扎入。
介于那名曰‘中药’的药汁对全城中毒患病的病人颇有疗效,此时也不会有人质疑顾黎安口中的这一名曰‘针灸’的手段到底有无疗效——开玩笑,连一众六星炼丹师都束手无策的毒,这初及弱冠的青年只是随意搭配了些许野草,哦不,中草药材熬制成汁便治了,定是医术精湛的高人无疑!
阮一泓与一旁的阳池、徐清三人直看得啧啧称奇,虽说这医治的手段闻所未闻,可这医术精湛的高人定然是与其他普通的炼丹师是不同的,能治好病就成,管他什么手段?说不得这就是高人与一般的庸医的不同呢!
顾黎安倒是不知道,那些在外面受尽万人敬仰的六星炼丹师,到了面前这几人的眼里顿时就成了庸医,此处暂且不提,不论如何,顾黎安在这三人面前的地位倒是又提升了不少,这意味着顾黎安在这沉云渊又站稳了些,而他又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筹码。
不过,光凭这点儿筹码定然是远远不够的,顾黎安眯了眯眼睛——好戏还在后头啊。
又过了近半盏茶的时间,顾黎安即将施下最后一针,沉声道:“此人所中之毒与这城中的一众城民大为不同,他的经脉、意识都已经被一种霸道的药物侵蚀得极为厉害,再无痊愈的可能。我这一针下去,只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恢复些许意识,若是有什么问题,需得快些问才是。”
阮一泓略一点头,表示明白,顾黎安便将手中的银针往这中年男子耳后一刺,只听“嗬”地一声,那男子渐渐转醒,睁开了眼睛。
由于时间紧迫,阮一泓也顾不得多做解释,只是粗略地表明了身份,随后便开口询问道:“听闻你是这凉涤城内最大的一处米商,城内爆发瘟疫之前,可有何可疑之人往你这儿处兜售过大米?”
中年男子闻言顿时情绪激动无比,顾黎安又在男子的耳后刺入了一根银针,才将对方的情绪平息下来。
“回大人,十七日前凉涤城内下了很大的雨,有一处外来的米商拉载着十数辆车的米来到小人这儿……”
“然后?”见着中年男子喘气,一旁的徐清忍不住开口问道。
“咳。”中年男子似是难以出声,断断续续道,“那些人从未与小人做过生意,看着也十分眼生,明显是外地前来之人。他们……他们说拿十几车的米淋了雨受了潮,若是再一路上运到目的地那时米也就都坏了,想将这十几车的米低价卖给小人……”
听到这儿,众人哪有不明白的,定是那米已被做了手脚了。
“那,那些人的面目你可还记得?”
“面……面目……”中年人头往身旁一垂,却已是没了气息。
顾黎安查看了一番,顿时摇了摇头:“药性太猛,人已经去了。”
阳池拳头紧攥,沉声道:“不用说了,这定是那凝意天的人所为!”
顾黎安正待开口,却只见屋外猛地跑进来一位士兵,面带急色道:“各位大人!那凝意天原本驻守的军队正向着界河处迈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们么么哒~
小攻终于要开始王霸起来了!之前都太低调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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