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上的弯月四散着朦胧的光,似是已然深夜,给这整座月华下灯火通明的烁金宫蒙上一层冷清。
挽秋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落寞,她摩挲着手中的瓷杯,轻声道:“谁又不想离开这个常年连一丝阳光都见不到的地方呢?谁不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外面的世界呢?你现在所看到的月亮不过是一个伪物罢了,这烁金宫,可是存在于不知道有多深的地底之下呢……”
“那你为何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找你合作,不就是正在想办法吗?烁金宫内的永居者,都是在极幼的时候便被带入这里面的,待这些人长到了十岁的年纪,便会被烙上烁金宫的烙印的,这个烙印永远都弄不掉,凡是怀有这烙印的人,永远都无法通过传送法阵离开此地,这也是为什么被称为‘永居者’的原因了……”挽秋脸上的落寞之色渐渐淡去,又变成了一贯淡漠的样子,“我的妹妹今年便就要七岁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这也是你选择跟我合作的原因?你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
“没错,现在,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正在此时,岑寂的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珠帘碰撞之声,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你是谁?”
顾黎安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生得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光着脚丫子站在内室与外室相交的垂帘处,胖乎乎的小手还撩起了一斜串的珠玉串成的珠帘,身子从里往外探出来,两只像黑珍珠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顾黎安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好,小妹妹,我叫顾黎安,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却并不应声,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挽秋。
挽秋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光着脚丫子就出来了,快去睡觉,生病了可没人管你!”
小女孩儿一听,红嘟嘟的小嘴一瘪,放下手中的几串珠帘,“噔噔噔”地几声,又跑进室内里去了。
见那小女孩儿跑进了内室,挽秋冲顾黎安淡然一笑:“那便是舍妹了,名叫荣锦,也是我要你帮我带出去的那个人。”
顾黎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他觉得这挽秋好像对那荣锦太过严肃且冷淡了一些,并不像是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极度为她的妹妹着想的样子。不过,顾黎安也并不打算开口询问,自己不过是个临时的合作伙伴罢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这合作伙伴的关系,还有待考量。
“那么,你口中的那粒金色佛珠在哪儿?我可不能光凭你嘴里说说就脑子一热,帮你做事吧?我得确信真的有一粒金色佛珠在这烁金宫里。”顾黎安款款笑道。
“那我就给你说明白了,那粒金色佛珠可就在这烁金宫的宫主——景辞手中呢。”挽秋笑道,“那景辞现在可是蓝级中阶的斗气修为,就凭你怕是不太好对付,更何况他那一大批护卫、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不过嘛……那景辞恰好跟我有些‘交情’,我想,如果你值得的话,或许我能帮得上些忙。”
“哦?”顾黎安勾了勾唇角,伸手从木几上的托盘里拿出一个瓷杯,又拿过茶壶往里倒了些凉过了的茶水,轻轻往前一碰挽秋手中的瓷杯,“那么,合作愉快。”
随即,仰头便将瓷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凉苦涩的茶水顺着咽喉一路滑向了胃部,顾黎安顿时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淡淡道,“顺便说一句,不管是这失魂香,还是你练的摄魂的招式对我来说都没用。”顿了顿又微微笑了起来,“我说过,我的命向来都是我自己的,当然,我的想法也是我自己的,我愿意跟你合作,是‘我自己’的选择。”
伸手一弹,不知何时起燃烧在屋内壁角处的一小尊香炉里的点点火光瞬间扑灭。
被点破了手段的挽秋面色浑然不变,就像顾黎安刚刚说的只是“起风了,有点儿凉”之内的活一般,轻笑道:“看来我是寻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合作伙伴啊。”精致的眉眼里散发着阵阵满意的情绪,“看来我识人的眼光可是又上了一层呢。”
顾黎安都要被面前这个女人厚脸皮的程度折服了,眉眼间满是温柔道:“谁说不是呢?我的眼光也不错,我一看你妹妹就觉得心里甚是喜欢呢。”
挽秋的瞳孔猛然一缩,淡声道:“咱们还是先来谈谈你明天要做的事罢。”
翌日。
顾黎安天不亮便小心地离开了挽秋的住处,他终于明白了他大天1朝的一系列古训——‘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最毒妇人心’等等。
自己昨日只不过是拿她的妹妹警告了一下她而已,便就让自己睡了一夜的木椅,明明还有多的房间她不让,还美曰其名说是自己如果睡在另一个厢房内,若是再有来彻查的人,她也不好立马应对……
顾黎安摇了摇头,算了,他也懒得和那个明明小心眼却还要故作大度的女人理论,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照着万物录上的地图指引,顾黎安花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了目的地,这还是在那挽秋的住所距离这烁金宫的中心地区较近的前提下。
抬头,看了看面前这座如同宫殿般庞大的白色大理石楼,黑金色的大门上悬着一扇巨型匾额,“清朱场”三个龙飞凤舞的猩红大字跃然其上,光是走在这门前,顾黎安便已经嗅到了一丝铁锈的腥气了。
此处还站着许多同他一般在大门前观望的人,小孩、少年、青年、男人女人、老人等等各个年龄阶段的人都能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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