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昀大胆猜测,这是皇帝授命。
可是,皇帝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太子的双生胞弟,那为何迟迟不派人接他回宫?
卓昀猜测有两点原因。第一,朝廷与靖王势力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把人留在宫外,反倒能起保护之效。第二,皇帝对这个不在宫里养大的儿子没那么多的亲情,或许是想试探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究竟有多大野心?又或许并不太想把流落的皇子立为新的储君。野心太大的皇子,皇帝宁可把他圈一辈子,也断不会接回皇宫立储。自古以来,哪个皇帝喜欢结党拉派野心太大的人?那种人甚至会威胁到至高无上的皇权。
一旦超越皇权,那便是死。就算是父子又怎样?只怕也会除之后快。
若皇帝既已知晓此事,却并未让人认祖归宗。其试探之意再明显不过,卓昀岂敢自行僭越主动归位?怕是会让皇帝从此忌惮无比,以为这个儿子都要来跟他抢龙椅!
所以卓昀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济民师傅来家里闹的那一次,让他逼不得已乖了下来,不再急着回宫。现在想来,那一步竟走得丝毫不错。
天子的心思弯弯绕绕深不可测,卓昀或许还未完全摸透皇帝的意思。但皇帝在忍耐等待,那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安安分分地等。
这个流落宫外的太子胞弟在未进宫之前,岂能锋芒毕露?其实极少有正值盛年的皇帝真想立储君,是为了固国本稳社稷才不得不立。安分守己甚至是平庸无争的皇子,那才是皇帝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
除掉靖王之后,皇帝或许就会接他这个“乖顺”的皇子回宫。只是这种试探和等待,让卓昀难免有些心灰意冷。他记得皇帝对以前的自己还是宠爱的,怎么对这个身世悲惨的胞弟冷淡如斯?
卓亦忱扯了扯卓昀的袖子,这才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出来。
卓亦忱催促道:“你接着方才的说。”
卓昀难得看到卓亦忱竟对除厨艺以外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他笑着翻了个身,转而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你不必管这么多,好好筹备你的名刀会。你一定要进宫!”
卓亦忱想了下,仰着脸问:“是想让我进皇宫帮你告御状么?好,名刀会我全力以赴……”
卓昀的视线停留在哥哥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其实这句话委实让人发笑,卓昀哪里需要让人帮他告御状,他只不过是想到时候顺理成章地拴住这个人,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这个傻哥哥真是太傻了……
高高在上的父皇待他冷漠又如何?宫里人情薄凉又如何?
他只要有这个哥哥就够了。
卓昀难捺地将人一再抱紧,脸凑在卓亦忱的颈窝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祟,自从他想要这个人之后,卓昀总觉得自己仿佛能在对方身上闻到一股特有的味道,诱人肖想,欲罢不能。
好想吃掉……
卓昀的眸色越来越深沉,但卓亦忱却没有看到,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问道:“你给我送热水的时候,那样子怪里怪气的,怎么还用水泼我?”
卓昀又被煞风景的哥哥拉回现实中,他回答道:“当时的场景像是做梦。”视野朦朦胧胧,一向正儿八经和勾人沾不上边的卓亦忱忽又那么诱人,这场景简直太不真切了好么?
卓亦忱没有细究,而是笑着问:“那你泼完水后醒了吗?”
“醒了,”卓昀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便发现这并不是白日做梦。”
卓亦忱自然不懂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卓昀心道,这要只是个梦,那情景得香艳很多倍啊!怎么着,他也应该在水里才是。
卓亦忱不知道卓昀这个坏坏的心思,说了几句后便不再继续插科打诨,他说:“要睡了。”
卓昀下床把烛吹灭,又轻手轻脚地上来。
卓亦忱阖上眼入睡很快,俩人安静一阵后他便呼吸均匀了。
在哥哥睡着后,卓昀又缓缓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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